蒋屹无奈,坐去桌上开始吃饭。
原本金石还担心他会绝食抗议,事实证明想多了。
蒋屹是一个宁可冒着风险割伤杜庭政跟腱的人,他怎么可能会绝食伤害自己呢?
半小时后,刚刚的保镖又进来拿走托盘。
“……我有事找杜庭政,”蒋屹不能让他轻易离开,跟在他身后,一直到了门边,拉住了门把手,“我不联系他,你帮忙联系他好不好,就说我找他,想跟他见一面。”
保镖看了他几眼,说:“刚刚已经给杜先生打过电话了,说您想跟他通话。”
蒋屹望着他。
保镖说:“他说不必了。”
蒋屹不放弃:“那是因为他以为我没事找事,现在我真的有事找他。我父母知道我要去英国,如果我没去,他们会担心的,这些杜先生想不到,你能不能帮我提醒他?”
保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蒋屹松了口气,又说:“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你帮了我的忙,等我出去以后想请你吃顿饭。”
他一副友好善良的礼貌模样,被关起来也没有大喊大叫或者发疯,甚至声音都有一种毫无反手之力的柔弱感。
保镖一下子想起来金石的交代,不能离他太近,也不能跟他交流。
保镖立刻闭嘴,关门上了锁。
蒋屹叹了口气,检查每个窗户下面的情况。
跳下去基本是摔断腿的距离,只有一个窗户下面是闲置的架子,蒋屹尝试着推开窗,发现这一扇已经被封死了。
中午之前蒋屹尝试着敲门,但是没有人应。
一直等到十二点,才重新传来开锁的声音。
蒋屹立刻走到门边,保姆端进午餐,保镖则守在门边,已经不是早晨来过的那一个。
蒋屹顿时觉得头疼:“大哥,你们有没有联系过我的父母,杜先生怎么说?”
保镖让开路,让保姆出门,随后一声不吭关上了门。
蒋屹真的要开始闹绝食了。
午饭过后保镖来收托盘,发现上面的食物纹丝未动,而蒋屹则侧身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于是保镖没动桌上的东西,又退了出去。
晚饭蒋屹依旧没吃。
当晚,房间里搬来了投影仪,安装了幕布。除此外,还准备了乒乓球台和球拍,一盒橘黄色的弹力球。
还好蒋屹起床看了转播球赛,心情好了一点,把夜宵吃了。
如此过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蒋屹忍不下去,跟送餐保镖起了争执,过程中扭伤了手,叫来了医生。
他折腾了一天,早早累得睡着了,所以他并不知道杜庭政这晚回来了,还在他床边待了很长时间。
过年的那天外面鞭炮声响了很久,直到后半夜才歇。
蒋屹朦朦胧胧辗转半宿,声音小了才沉沉睡去。
当天夜里,杜庭政又来了。
他好像不是为了蒋屹那天的伤来的,因为他进了大门后待在客厅里喝了一杯水,没过问蒋屹的情况,闭眼假寐片刻,才由人扶起身,拄着拐杖去二楼。
推开蒋屹所在的房间,里面还亮着灯。听保镖说这几天晚上灯一直亮着,直到天明。
杜庭政进门后没听见任何动静,蒋屹躺在床上,五官平静,已经睡着了。
这会儿时间很晚了。
杜庭政一条腿不能用力,虚虚挨着地板,站在床边看了片刻,俯身去解他睡衣的领扣。
蒋屹几乎立刻惊醒,猛地睁开眼看到面前人是杜庭政。
似乎不相信,他愣了片刻,直到杜庭政解开他所有的扣子,又伸手扯他的睡裤才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才伸手拦着一下:“你怎么今天来了,家里事情不忙吗?”
他好像完全忘记了现在是什么处境,语气平和熟悉地就像以前一样。
然而杜庭政只是看了他两眼,表情更加恼怒了。
“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来。”他挡开蒋屹的手,不容拒绝地扯开他的睡衣。
“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蒋屹转身的时候下颌在枕头上垫了一下,咬到了舌尖,痛地皱眉,“我们可以好好谈谈,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找你,还有我爸妈……等一下……”
即便杜庭政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他仍旧坚持着问:“……你跟他们怎么说的,能不能告诉我?”
他竭力转头望着杜庭政,眉间蹙起一点,这令他看起来有些着急和不堪忍受。
然而杜庭政好像也不再吃这一套了。
直到蒋屹说:“你问我之前的事是不是都是骗你的。”
“我没有骗你,”他说,“我怎么可能骗你呢?”
杜庭政倾身过来,蒋屹以为他会停下动作的时候,他只是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蒋屹挣了两下挣不开,杜庭政把他别过去的侧脸转回来,俯视着他:“别耍你那些没用的花招,已经失效了。”
蒋屹张了张嘴,下颌上的手力气很大,痛得他皱眉。
他忍不住望着他,视线也很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