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联系一下北总,”金石犹豫着说,“确定一下。”
杜庭政闭着眼没动,几秒钟颔了一下首。
金石给融圣集团的北开源打电话,没打通,转而给瑞意集团的路评章打电话。
秘书接的,金石说:“尹秘书,杜总的手机丢了,没办法直接给路总打电话,麻烦转接一下。”
那边应了,窸窣声响起一阵,手机里换了一道声音:“老杜?”
金石把手机递到杜庭政耳边,提醒了一声:“大爷,通了。”
杜庭政清了清嗓子,勉强叫了他一声:“路哥。”
“嗓子怎么了,生病了。”路评章说话声音很稳,在那边问,“找我有事?”
“找你没事,”杜庭政说,“手机丢了,记不清北开源的手机号,让他给金石回个电话。”
路评章顿了顿,说:“他在我这,我把电话给他。”
几秒种后,听筒里传来一声清嗓子的声音,然后北开源的调侃声才从里面传出来。
“怎么呢老杜,找我还带拐个弯的。突然全名全姓叫我,听着语气不对啊?”
杜庭政今天不知道第几次听到或者说出‘手机丢了’这几个字了,此刻已经麻木了。
“手机丢了。”他机械地重复道,“给你秘书打电话,没打通。”
北开源噢了一声,问他:“最近忙什么东西,约打牌也约不出来,有空找我了?”
杜庭政眼睛抬起一条缝,说:“查一下你老婆的银行卡定位。”
“嗓子怎么回事,被雷劈着了?”北开源揶揄了两句,声音戒备起来,“你有病啊,查我老婆?”
杜庭政平淡地说:“祝意开了一张卡,给别人用,我现在要找这个人。”
北开源松了一口气:“嗐,开卡,我以为跟别人私奔了呢。”
“……”杜庭政颇觉烦躁,忍不住用手抵住眉心。
“给谁开的卡?”北开源问。
如果蒋屹和祝意的关系足够好的话,那北开源应当听过或者见过他。
杜庭政说:“蒋屹。”
“……”这次沉默的人换成了北开源。
“什么!”北开源的声音隐约要压不住了,“他给蒋屹开卡?我早就猜他们之间有一腿,草。”
杜庭政更烦躁了,想要挂断电话。
还好北开源很快就说:“我现在就去查,妈的。”
与此同时,杜家。管家站在鹤丛身边,低声唤了一句:“鹤医生。”
旁边站着几个一身黑衣不苟言笑的保镖,全都一脸凶相地盯着这里。
鹤丛在这氛围中,抬头看了他一眼,谨慎地点了一下头。
管家叹气道:“蒋教授取了钱,九十万,他总会花钱的。现在是大数据时代,只要他花一分钱,先生就会立刻收到信息。”
鹤丛说:“花现金呗。”
“九十万,十公斤。”管家摇摇头,“他应当不会带这么多现金。”
“那谁说得准呢。”鹤丛说。
管家顿了顿,态度并没有因为他的不配合而有所变化:“因为你们的亲密关系,您的卡也已经被严格监控起来了。”
鹤丛:“随便吧。”
当初鹤丛是想要给蒋屹卡,但是蒋屹没要。
他提前已经把这块预料到,因此找社会背景更复杂的祝意要了卡。
杜家要想派人监控祝意,相比较来说,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管家看了一眼时间,金石到现在都没有发来消息,那就是还没有找到蒋屹。
“总会找到人的,”管家垂着手臂,诚恳道,“与其亡羊补牢,不如现在识时务者为俊杰,即便蒋教授知道了,应当也可以理解。”
鹤丛不为所动:“他没有给我信。”
“您没有必要这样,”管家顿了顿,低声道,“既然蒋教授把信交给您,目的是为了保您平安,您看我说的对不对?”
鹤丛看向他。
“您把信拿出来,”管家娓娓说,“我保证,您一定能毫发无损的离开杜家。”
“你保证?”鹤丛迟疑地问,“你说了算吗?”
管家缓缓点了一下头。
鹤丛打量他一眼,心里觉得他一个管家,不可能做杜庭政的主,但是理智仍旧推断他的话有可信度。
不仅仅是因为言语清晰情绪稳定的缘故,还有此刻他站在这里,周围的保镖都等着他一声令下,不敢妄自行动。
就连金石都对他礼敬有加。
在一定程度上,他的确能制止杜庭政的行为,比如杜庭政离开时他旁若无人为他披在肩头的那件大衣。
“可是他真的没有给我信。”鹤丛也诚恳地说,“你们知道我家在哪,还有工作单位,可以去找,我没有开玩笑。”
管家盯着他。
这时间足够久,鹤丛甚至怀疑他下一刻就会退后一步让保镖上来打自己。
但是没有。
他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杜家的大火,鹤医生听说过吗?”他轻轻地问。
鹤丛望着他。
他已经恢复了自由,没有人钳制着他的手脚,他得以随意地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