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庭政不语, 蒋屹:“不会让我干咽下去吧?咽不了,嗓子疼。”
杜庭政拿他没办法:“上去先把药吃了。”
“好的。”蒋屹干脆应了,转身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办公室,他接了热水, 老老实实把药吃了。
从窗前探着往外望,看到门前停着几辆车, 但是黑色宾利已经离开了。
蒋屹给药的包装盒拍了照片,把剩余的半杯水也一起拍进去, 犹豫了一下没发给杜庭政, 只发给了鹤丛。
鹤丛把视频拨过来,夸赞道:“不错,对症。”
蒋屹没说药是杜庭政送来的, 点点头, 看起来心情比之前好了一点。
“刚刚我捋了捋,”鹤丛这时候才正色说, “昨晚你说要报复他, 玩弄他,然后出国, 不回来啦?”
蒋屹又点头,手指扣玻璃水杯上凹凸不平的花纹。
“短短的几句话震惊我一年。”鹤丛说,“那都这样了,昨晚你还跟他上床了?”
“……也不是,我不服气。算了,不说了。”蒋屹辩解,“我原本想着循序渐进,先在床上征服他,就咬牙上了。必经流程,属于以身殉道。”
“征服了吗?”
“不知道,他没给我评价,我也忘记问了。”蒋屹想起杜庭政早晨那张寒冰一样的侧脸,“可能没有。我现在回想,我表现的可能太骚了,好他妈像欲求不满。”
“你这不算循序渐进,”鹤丛也不确定,“循序渐进要从拉手开始吧?”
蒋屹把保温杯放下:“我又不是要跟他搞纯爱。”
“停。”鹤丛也说,跟他一模一样的语气。
“你们gay可能例外。”他思考着说,“适得其反,如果你表现得明显,他会想征服你的。”
他继续道:“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伴侣表现的没被满足,同性同样适用。”
“停。”蒋屹又说,生无可恋道,“挂了吧。”
“挂了。”刚好鹤丛那边也来了病人,匆匆道,“总之你这个打算很危险,我不赞同。中午值班,晚上一起吃饭再说。”
今天科室里按原定计划分给蒋屹项目,蒋屹挑了一个刚成立的。
下午把项目进度看完,根据耗材定了申请表,交上去审。
临近下班时间,透过窗向外望,不见金石的身影,也没有杜家的车。
这大概是今天不必去杜家的意思,蒋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惆怅,跟鹤丛约定了吃饭的时间。
杜庭政晚饭跟朱家一起吃的,带着杜宜安。
这也有让朱家相看的意思。
杜宜安今天穿着讲究,脱掉了一贯的运动装,戴上了价值不菲的手表,俨然一副成熟稳重的大人模样。
朱老爷一晚上频频侧目,觉得之前小瞧他了:“宜安真是长大了,前两年还是活泼好动的性子,爱打篮球。转眼竟这么稳重了。”
“以前年纪小不懂事,总爱玩闹,”杜宜安微微笑了笑,“让朱叔叔看笑话了。”
朱兴修爽快笑道:“小时候也听说你懂事,只是你一直在念书,经常见不到面。”
杜庭政挨着他坐,这时道:“男孩儿爱玩是天性,到了年纪,自然该收心了。”
“是,”朱兴修试探道,“宜安准备考哪个大学,想念什么专业?”
“听长辈们的安排。”杜宜安说。
他没直说听杜庭政安排,而是笼统这样讲。
杜庭政算长辈,朱兴修也算长辈。把他也捎带上,算是给足了朱家面子。
朱兴修心道他果然如杜庭政所说,脾气软,好拿捏。
“听说学习成绩不错?”他又问。
杜宜安解释道:“一直在下滑,大哥请了家教老师来单独辅导。”
他当然知道他们心里盘算的什么。
但是他不在乎上什么大学,反正都是走个过场。
“先考试再说这个不迟。”杜庭政转移话题,“润衣怎么没来?”
“去秀场了。”朱兴修说,“她的小姐妹搞了个环保秀,她去捧捧场。”
杜庭政颔首,倒是杜宜安微笑道:“女孩子家,有几个要好的小姐妹,一起聊聊天,说说笑笑玩玩,是好事。”
看得出来,朱兴修对他挺满意的,时不时给个笑脸。
杜庭政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不满意,整晚都纵着他,直到此刻才扫了他一眼。
杜宜安自觉多话,垂眼拿叉子扎了一块切薄的牛肉吃。
朱兴修把视线移向杜庭政,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朱兴修说:“另找个合适的时间,我携妻女,再聊聊具体的安排?”
杜庭政想了想,叫金石进来问,最近有没有安排。
金石不管他工作上的安排,那是邢秘书的事,答复道:“最近的二十号以后有个家里的宴会,顺带商量春节的事。”
朱兴修摆手说:“你们家里的聚会,我就不跟着掺和了。”
“跟我不用见外,跟杜家就更不用了。”杜庭政说,“都是自己人,二叔一家,还有我们,到时再加上你们,统共就咱们三家。”
朱兴修略一迟疑:“……不然到时候让鸿臣也携女伴参加吧,这样宜安他们也不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