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庭政不让他开窗,他就准备要把房掀了。
“昨天在床上我是不是满足了你的喜好,搬家是不是搬过去之后也没再重提过要搬走。最后一项不再抓我是你答应过的,难道言而无信吗,杜总?”
杜庭政的声音比起他来尤其冷漠:“我什么时候派人去抓你了。”
蒋屹:“你让司机接我去杜家,我不去还不行,这不是抓是什么?”
“我提前告诉过你,今天过来。”杜庭政说,“你没有回复。”
“我能拒绝吗?”蒋屹不高兴,“我没有说不过去,我不能忙完自己的事情再去吗?这也是你答应的,不影响我正常工作和生活。哥哥,你不能总是这样出尔反尔。”
“我不管,我把免提打开。”他说着,似乎真的开了免提,因为听筒里的电流声变得明显起来,“你跟司机讲。”
司机嘴唇都吓白了,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蒋屹提醒电话里的人:“你说吧,他能听见。”
杜庭政停顿了几秒,才用那一贯冷硬无情的声音,毫无起伏道:“让他先办自己的事。”
蒋屹清了清嗓子,把手机拿回来,态度转变,语调柔软了一点:“那我挂了,晚上见。”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答应过我的事,你可别再忘记了。”
挂断电话,杜庭政把手机放在一边。
茶水间里水声继续,管家依次给他和客人续茶,而后守在一边等着听吩咐。
对面坐着逗鹦鹉的褚官锦笑了一声,朝着他搁下的手机抬了抬下巴,调侃道:“呛口小辣椒啊这是。”
杜庭政笑了笑,也跟着扫了一眼静静躺在一边的手机,叹出一口气。
褚官锦摸鹦鹉头顶的羽毛,教它说话:“哥哥。”
杜庭政一顿,看着他。
褚官锦笑起来很年轻,银边眼镜架在鼻梁上,有一些浮于表象的斯文。
他故意的,不知道是在逗鹦鹉还是在调侃刚刚手机里那声‘哥哥’。
“跟我学,”褚官锦点了点鹦鹉的脑门,偏头笑了片刻,“哥哥。”
鹦鹉歪着头,观察了片刻张开嘴:“嗯!”
“去,”褚官锦收回手,不笑了,“你这鹦鹉什么智商,不是什么好鸟,随你。”
杜庭政嘴角总是淡淡的,见状加深了些:“聪明着呢。”
他伸手扣了扣桌面,拿起长柄小勺喂了他两粒谷米。鹦鹉低头吃了,用粗粝的嗓子,喊了一声:“金石!”
门边一响,金石推门进来,站到了纱帘外面:“大爷?”
褚官锦看的直笑,连说有趣。
杜庭政问金石:“怎么样了?”
“我正要进来问您。”金石说,“医生说评估结果很好。现在已经开始了,您要过去旁听吗?”
杜庭政沉吟不语。
褚官锦道:“你想去就去,不用管我,我玩会儿你的鸟。”
“好好讲话。”杜庭政说。
“忘了,”褚官锦指尖点了一下桌面,把鹦鹉吓了一跳,斯文道,“你现在是金屋藏娇的人,开玩笑要注意分寸了。”
为了防止他不认,褚官锦笑道:“两个衣帽间,那里面的衣服你可不穿。”
杜庭政站起身,对他说:“你还是玩鸟吧,我去看看。”
蒋屹跟鹤丛吃清汤火锅,时不时张望外面一眼。
鹤丛也跟着看,说:“要不叫他进来吃点吧,干等着你吗?”
“下车的时候我叫了,说有规定,不能来。”蒋屹有点烦,拉开领口给他看未消退的痕迹,“你看我这里,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留的。”
“这你们可要悠着点,”鹤丛说,“脖子上有大动脉,吸破了就完了。”
“我知道。”蒋屹松开手,点了点肩和腰,没再往下指,有点不高兴,“好多印,好他妈疼。”
鹤丛涮了肉片,催他下筷子:“当时不疼,现在了喊什么疼。”
蒋屹胃口不佳,吃得少,而且只想吃青菜。
“别不高兴啦。”鹤丛在锅里给他下了青菜,“送你房子,送你工作,送你车,还送司机,要我说你就忍了得了,少走三十年弯路。”
蒋屹夹了半个香菇,放在盘子里晾:“你为什么不忍?”
“我是直男。”鹤丛说。
蒋屹:“那如果是一个女强人,有家族企业。送你房车,给你安排工作,但是什么都得听她的,掌控欲到顶了。不听不行,要跟你什么时候上床,你就要什么时候脱裤子。你能忍吗?”
“还有这种好事?”
“丛,做人不能恋爱脑!”蒋屹说,“他给不了情绪价值,给不了陪伴,疯了吗,我跟他浪费这个时间。如果我谈个小奶狗,天天哄得我高高兴兴的,不得多活十年吗?”
鹤丛长叹一声。
俩人在热气腾腾的房间里吃了片刻,蒋屹太热了,想脱一件,但是包厢靠窗,不方便脱衣服。
他便只能提着领口扇风。
“你不是有本事吗,”鹤丛说,“你教他啊。”
蒋屹不说话。
鹤丛尝试道:“你别图他的情绪价值,你图他的钱行不行,有钱陪伴你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