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好说话?”东昆震惊地说,然后道,“他问不成,金石把他拉黑了。”
“为什么?”
“为女人吧。”
“四国混血?”蒋屹说,“邢秘书?”
“这你都知道?”东昆上下打量他一眼,忍不住问,“你跟杜先生,到底什么关系?”
蒋屹高深莫测般笑了笑,不回答。
到了酒店门口,东昆还要往里跟,蒋屹无奈笑了笑:“你不用这样,我不会跑。”
东昆看着他,在距离他两步远的台阶下。
“我听金石的意思,你是偷偷跑过来的。”他说,“我有点不放心。”
“怎么可能呢?”蒋屹望着远方笑了片刻,用无奈的语气说,“你看到了,我有工作。你能看到吧?”
当然能。
东昆已经在教室门口听他讲过一节大课了,两个小时五十分钟,名词用语专业,外行听不懂。
很酷。
微风吹过来,把蒋屹额前的软发吹得摆。
早晨他出门时抓了头发,这会有些微散,显得比之前好说话,高高在上的精英感没那么冲了。
东昆说:“看到了,可能中间有什么误会。”
蒋屹在风中了摸自己的下巴上的创口贴,碰到伤口,皱了皱眉。
东昆沉默了几秒钟,表达自己的歉意。
“人是不得已才工作的,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到处跑。”蒋屹说,“加个联系方式吧,方便联系。”
东昆愣了愣,显然没反应过来。
“急事打电话,不急发消息,我不忙的情况下都会回复,不用动不动就满世界找我。”
东昆迟疑地拿出手机来。
蒋屹给他念手机号,然后说:“大家都很忙,予人方便,予己方便。”
东昆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听着他诚恳无奈的语气,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件事的起因和完整经过。
以及,这人和杜庭政到底是什么关系?
存上彼此的手机号,顺带把社交软件的好友也加上,蒋屹收起手机:“君子动口不动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有时候没必要那么粗暴,是不是?”
他伸手又按了一次创口贴。
东昆连忙说:“是、是的。”
下午两点钟。
杜庭政的手机响了,他盯着窗外没反应。
架上的鹦鹉望着他,灰色的羊毛围巾叠成一块整齐的方格,放在置物架上。
铃声自动挂断。
片刻后,金石推门进来,身后带着一位穿长袖长裤技师服戴着手套的中年人。
“大爷,人来了。”金石站在纱帘外,低声道。
杜庭政不知在想些什么,望着一个地方出神。
老师傅已经来过多次,熟门熟路的上前,从太阳穴开始,无声地给他按摩头部。
金石等了片刻,凑近了两步。
“东昆打来电话,说港口那边一定要和您面谈,鸿臣少爷急坏了,托他……”
杜庭政摆摆手,金石说了一半停下来,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蒋屹下午五点下课,一直到走出校门,都没见到东昆的人。
但是在酒店门前见到了杜鸿臣。
杜鸿臣看到他,跟他打了声招呼,蒋屹率先说:“我也没见到东昆,你要找他,不然问问别人。”
杜鸿臣手里提了个长方形的礼品袋,站在他对面,顿了顿:“我找你,有点事。”
傍晚的风也是暖的,吹在脸上很舒适,蒋屹想离开了。
杜鸿臣歪了一下头,好把他看得更清楚。
他身量也高,体型匀称,没有杜宜安身上的阳光和年轻感,也没有杜庭政身上那种倾倒似的气势。
他保养的十分好,笑起来时眼角不见细纹。
“见面礼。”杜鸿臣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求人办事,总不好空着手。”
蒋屹没接他的东西,叹了口气:“虽然你没说是什么事,但是我觉得我应当办不了。”
杜鸿臣做出倾听的姿态。
蒋屹:“你们杜家的事,我一点也不想掺和。”
杜鸿臣把袋子的绳挂在他手指上,这动作完成,两人的距离近了很多,像熟稔多年的老朋友。
“你不想掺和就能不掺和吗?”他低声说。
蒋屹退了一步,离他远了点。
杜鸿臣望着他:“我可以帮你。”
蒋屹手指提着那袋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沉甸甸的:“你先帮帮你自己吧。”
杜鸿臣笑了片刻,拿出手机来:“存个联系方式?”
蒋屹拿出手机来,点开通话页面,让他念手机号。
杜鸿臣富含深意地看他那页面上最近一条通话记录。
蒋屹收起手机来,不给他存了。
他转身往酒店里走,杜鸿臣跟着他。
“别生气啊,”杜鸿臣忙说,“我知道你的手机号,回头给你打电话,别不接就行。”
蒋屹目视前方,几步进了酒店大厅。
杜鸿臣仍旧跟着,笑着说:“你跟别人态度都挺好的,怎么跟我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