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让我问一下你的胃还难受吗?”金石把手里的打包袋递给他,“那我就不进去了,能拿得动吗?”
“……”蒋屹,“能。”
金石把东西递给他,想让他先进去放下,别一直提在手里。
蒋屹问:“还有事?”
“有一点。”金石迟疑地看着他的手,那目光格外不信任。
蒋屹只好把东西先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这次走出门外,关上了门:“你说。”
“搬家的事,”金石穿着休闲夹克和牛仔裤,比在杜家的时候态度要随意,“先生吩咐今天搬去小桑林那边的洋房里,需要我帮忙收拾吗?”
蒋屹拧起眉:“搬家?”
他回想跟杜庭政的通话,期间没提过搬家的事。
但是杜庭政有病是肯定的,脑回路一般人不能理解,说不定是他没听出来。
“为什么要搬家?”蒋屹耐着脾气问。
“先生送的那个洋房呀,”金石提醒他,“小桑林那个,那天早晨说过的,想起来没?”
蒋屹深吸一口气:“我没忘。我是问,为什么要搬家。算了,我自己问他。”
金石不走,站在原地等着他问。
蒋屹只好拿出手机来,给杜庭政打电话。
接通以后,那边道:“您好,蒋教授,杜总正在开会,稍后给您回电,可以吗?”
这声音高冷里带着温柔,有些播音腔的正式感,显然是四国混血邢秘书。
“不必了。”蒋屹说,“请代我转达,就说搬家的事以后再说,可以吗?”
邢秘书顿了顿,确认道:“您是问我是否可以代为转达吗?还是要我原话转达‘杜总,蒋教授问搬家的事以后再说可以吗’?”
就知道,杜庭政身边不可能有正常人。
哪怕四国混血的脑子也一样。
蒋屹深呼吸,说:“直接转达他,就说‘蒋屹说他不搬家’。”
挂断电话,蒋屹给金石看了一眼手机界面,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金石:“……这样不行吧?”
“这样可以。”蒋屹语气淡定地像是已经跟杜庭政本人商量好了,“下次过来之前提前给我发个消息说一声可以吗?”
太有礼貌根本不行,蒋屹改口道:“别直接找我,有事发消息提前通知,太突然了,我有点不适应。”
金石没觉得他哪里不适应,但是贸然登门确实不礼貌,金石应了:“好的。”
“你理解理解我,金石哥,”蒋屹叹气,“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和计划,之前跟杜先生商量好的,在不影响我工作生活的前提下,我可以配合他的时间。”
金石连忙道:“理解,我理解。”
蒋屹思考片刻,看着他,又问:“杜先生去广州做什么去了?”
金石一顿,还是告诉他:“私人港口通行证临期,扣了一批货,要去谈一下。”
“要本人去?”
“不是小事。”金石解释说,“涉及到之后的贸易线路,掺和的人太多了,要本人去的。”
蒋屹点点头。
金石要走,迟疑了一下:“那我走了?你腿还疼吗,胃口怎么样,昨天喝了酒,今天没吐吧,真的不需要医生?”
“真的不需要。”蒋屹这么大个人,因为家庭放养的缘故,性格独立,生存能力极强,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追问过,“……我很好,真的,有需要我会自己找医生。”
金石也是真的觉得他太脆弱了,风大点都会被吹病的程度。
他指了指电梯的方向:“那我……走了?”
“等一下。”蒋屹用钥匙开门,从玄关处提出一袋苹果来,递给金石,“你满着手来,我也不能让你空着手走,路上吃吧。”
金石摆手不要:“我不能要。”
“不喜欢?”蒋屹问,“还是拿我当外人?”
金石收过别人给的钱和东西,大部分都是因为他在杜庭政身边的缘故。
一半是讨好,一半是贿赂。
最差也是整条烟。
……倒是从来没收过苹果。
“你不要算了。”蒋屹收回手,“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没想到……”
“要,我要。”金石连忙说,接过他手里一袋红彤彤的苹果,“是朋友,我们是朋友。”
蒋屹脸色缓和了一些。
“那你路上小心,”他挥了挥手,“再见。”
金石提着苹果,用另一手也挥了挥,在他的注视里上了下行的电梯。
原本蒋屹打算晚上带小姑娘出去吃饭,顺带看个电影。
如今他盯着玄关柜子上一大包外卖,无奈地拎到了客厅的宽大茶几上:“吃饭。”
“哇!”慕荷把卷子推到一边,感叹一声,“好多!”
见她这没心没肺的模样,蒋屹跟着笑了一声。
慕荷看着他拆外卖,也去洗了手帮忙:“谁送来的,我亲舅妈?”
蒋屹眼神都没动一下:“外卖员。”
慕荷撇撇嘴,对着逐渐摆满桌的餐盒感叹:“好丰盛!”
每打开一个餐盒,她就会惊叹一声:“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