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杜庭政找他没什么正事。
不然不会只联系他,而不联系金石。
蒋屹没给他回电话,关了手机起床洗漱。
推门出去,客厅里有个烫着羊毛卷的姑娘听见动静也恰望过来。
“哎!”蒋屹吓了一跳,还好他穿着睡裤和居家短袖,“谁家小羊跑来了,吓我一跳,怎么没声儿啊?”
慕荷撇唇道:“真能睡呀舅舅,喏,小卷做了两张,反正面的。看看错了几道,能拿多少分?”
“来得早叫我就行了,”蒋屹去洗手间刷牙洗脸,“吃早饭了吗?”
“没吃。”慕荷说,“我妈说成年人休个周六日不容易,正常人都要睡懒觉,让我别吵醒你。怎么只有你自己,祝老师又没来?”
“祝老师很忙,这两天都在做实验。”蒋屹说,“之前担心你们不好好学,找他帮忙。毕竟我就你这么一个亲外甥女,你不听课,我也下不去手揍你。”
最一开始的时候,杜宜安不好好听课,总是拉着他东问西问,还打听他的性取向,导致他会错意。
没办法,他找了好友祝意来帮忙讲英语,后来杜宜安又开始拉着祝意东问西问。
最后才知道人家是有备而来。
“以后不许再跟别人讲我的性取向,”蒋屹叹了口气,“不然我就揍你。”
“你不是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吗?”慕荷问道,“现在就能对你唯一的亲外甥女下得去手啦?”
这事也不能怪她。
跟好朋友之间说点私密话可以理解。蒋屹这么大了还天天跟鹤丛八卦,鹤丛没空就找祝意八卦,管不住那张嘴。
只能说是阴差阳错,会错意了。
蒋屹挤好牙膏:“你这么乖,主动做题,还做了两张,谁能舍得揍你?”
他开始刷牙,洗手间里传出电动牙刷的震动声。
慕荷提高了些声音:“中午咱们吃什么,我请你吃,这个月零花钱管够。”
蒋屹刷完了牙,洗脸的间隙问她:“这是怎么了呢?”
“考试进步太大了呗,”慕荷说,“你姐姐奖励的零花钱翻倍,说不够了还可以张嘴要。”
卫生间传来哗啦水声,片刻后停了,蒋屹擦干净脸,在镜子里观察下唇的伤口。
“从八十考到一百零一就能把她高兴成这样,”慕荷笑嘻嘻地说,“那等我考到一百二,她不得乐疯了啊?”
“多少?”蒋屹没听清。
“一零一,”慕荷说,“大跨步了属于是。”
蒋屹擦着护手霜出来,坐在沙发上拉过她的小卷来看:“不算多。我预计你能考到一百一左右呢,高估了。”
“题难,我好几道根本看不懂让干嘛。”
蒋屹是天赋型学霸,他高中时期沉迷看小说看漫画,看烦了才做题。
看不懂题这种操作从没切身体会过。
“正常,”蒋屹说,“虽然你妈是学霸,但是你爸是学渣,你能中和成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
“是的是的,”慕荷很赞同,“所以我爸从来不管我考了几分,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蒋屹笑了一声,拿起笔给她的错题打叉。
慕荷盯着他无情的笔尖:“你也是世界上最好的舅舅。”
世界上最好的舅舅根本不吃这套,她一面错第三道选择的时候就狠狠皱起了眉。
“……舅舅,”慕荷也习惯了,转移话题,“我同桌休学了。”
蒋屹一顿。
慕荷惆怅地说:“老师说他到高考都不去上学了。他英语也不好,好不容易补上去一点,休学了可怎么办呢?”
“他英语挺好的。”蒋屹继续给她批卷,“担心你自己吧。”
“不可能。”慕荷皱眉的时候跟他还有一点像,“好就不会补课了。”
蒋屹当然不会告诉她,杜宜安当初补课是为了把自己介绍给他那个斯文败类的二哥。
后来见了祝老师,发觉祝老师更加严肃说一不二,或许更适合杜鸿臣,于是换了目标。
可是杜鸿臣不是什么好东西,明知自己有婚约,还要跟其他的姑娘不清不楚,性取向更是个谜。
而杜宜安在明知他和朱家人有婚约的前提下,还要介绍朋友给他。
这趟浑水淌的冤枉。
难道他盼着杜鸿臣悔婚不成?
“杜宜安有对象,知道这事儿吗小羊?”蒋屹问。
慕荷按了按头顶的羊毛卷,用手挠头发帘:“知道。是我一个小姐妹,杜宜安休学,她心都要碎了。”
还真有。
蒋屹不再提那些,把错题拿给她,让她先自己重做一遍。
杜庭政的电话仍旧在最近通话页面最顶部,显示未接听。
时间是早晨九点钟。
不知道是刚睡醒,还是工作的间隙里无聊,想找点乐趣。
蒋屹手指不停地沿着手机外科滑来滑去,点开杜庭政的头像又退出来来,反复了两次,第三次点进去深吸一口气,在那两条灰色的‘已撤回’下面,给他发消息:什么事?
发完后几秒钟,他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