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说是不是闲的你。”鹤丛说,“没事找事。”
蒋屹被鸭爪辣了一下,找水没找到,喝了口酒压了压:“不能只憋屈我一个。他能找乐子,我也能。”
鹤丛提过茶壶来给他倒茶。
蒋屹端着喝了,让他也吃。
鹤丛不吃任何动物的爪,拒绝了:“我撑死了,你吃吧。”
他想了想,忍不住交代道:“注意安全,别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了,务必有措施。”
“我知道。”蒋屹说,“来回叮嘱这点事儿。你放心,一个小时,算上路程,口都来不及。”
“……”鹤丛,“不单说的今天,其他时候也要注意。”
蒋屹点头,站起身来,叫他穿衣服。
鹤丛撑了一下头,坐着没动:“你去吧,我一会儿自己打车走。”
“顺道送你。”蒋屹说,“我怕你睡外边了。”
鹤丛笑着推:“吃不了亏,我是直男,怎么也不是我吃亏。”
蒋屹不跟他辩,一边扶他起来,把外套披他身上,搭着他肩膀往外走。
他平时酒量没鹤丛好,但是今晚鹤丛把瓶里剩下的酒都喝了,因此醉得更厉害点。
这里距离杜家足有二十分钟车程,蒋屹出了门,站在台阶上想点根烟。
有两个学生模样的人说笑着从阶前路过,他又把咬在嘴里的烟拿了下来,没点火。
几分钟后,金石赶到,一下车就要往饭店里面去,蒋屹站在台阶上抿唇笑了笑:“嘿。”
金石抬眼看是他,停下脚步,喘出一口气来。
他神色匆匆,看着的确是着急了,一见面,半句废话都没有,一边喘气一边催:“快……赶紧走吧!”
蒋屹点点头,把扶墙站着的鹤丛扶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啊?”金石一边问他,一边半秒钟都不耽误的拉开门,“让鹤医生上车干什么,杜家有私人医生了!”
蒋屹低头笑了一下,朝着鹤丛挑了一下眉,似乎在说:看吧,我就说杜家没一个正常人,脑回路都这样。
金石等他们两个都坐进去,“哐”一声关上车门,自己坐到了驾驶位上。
油门根本没息,他挂挡调车头,顺畅无比地退出了饭店的门前停车场。
“既然知道他是医生,想必其他的背景也都摸透了。我就不过多的给你们介绍了。”黑暗的车后座没开灯,蒋屹说,“麻烦先送他回家。”
“不行。”金石断然拒绝,“要迟到了,先去机场。”
“杜先生应该也不是很着急吧?”蒋屹说,“也没有打电话催你。”
金石把油门踩到底,漆黑的轿车风驰电掣,眨眼间奔出去一条街:“打电话有什么用,我到不了,催也是那么回事。”
蒋屹想了想,的确如此。
金石说:“我尽量把时间往前赶就是了。”
“赶不及呢?”蒋屹问,“你会挨打吗?”
上次他问如果完不成任务会怎样,金石说会扣奖金和挨骂。
这次他问的更加直接,金石愣了愣,似乎从来没设想过这个问题。
蒋屹笑了:“看来不会。”
前方赶上一个红灯,金石右转过去绕行,又调头继续右转,节省了十几秒的时间。
他猛地发觉自己又被蒋屹牵着话头聊天,晚上杜庭政的警告仍在耳边,他不能再被蒋屹套话了。
“先生不让我跟你说太多话了。”他语气有些不确定,假想道,“否则可能会打我吧?”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蒋屹坐在后座,声音从那里传过来,“我帮你拦着。”
金石脚下一顿,车跟着缓下来一档,借着惯性又冲了出去。
他愧疚极了。
他第一次抓蒋屹的时候,把他的腿磕伤了,路都走不顺当,杜庭政还拿烟头烫他。
他不但不记仇,叫自己哥,教给自己怎么追对象,还要帮他不挨打。
“……湖景园小区是吗,”金石走了另一条路,“先送鹤医生回家,但是,提前叫他的家人接一下,没时间送他上楼了。”
闻言鹤丛道:“不用,我自己……”
“好,”蒋屹截断他,说,“谢谢金石哥。”
他不让鹤丛解释,也不联系人来接他。
鹤丛的母亲年纪不算大,但是腿脚不太利落,犯不着大晚上摸黑下一趟楼。
金石问他联系了没,他就说联系了,神情很镇定。
等到了小区,鹤丛下了车,蒋屹也跟着下车。
金石震惊地看着他:“走啊?迟到了,晚了要登机了!”
蒋屹心说登机了正好。
“马上下来,”蒋屹说,“你数数,数到一百,我就下来了。”
金石怀疑地看着他。
蒋屹:“一脚油门的事,不差这两分钟。”
金石仍旧迟疑,蒋屹已经扶着鹤丛走进了小区。
上台阶的时候鹤丛扶了他一把,彼此拖着走进单元门。
声控灯没亮起来,鹤丛望了一眼小区外面停着的车:“面相这么凶,其实还挺好说话的?”
蒋屹笑了起来,在阴影中道:“是有点反差萌。我没说错吧,杜家根本没有正常人。还有个秘书,只会说‘是,杜总’,管家那眼皮从来没有抬起来过,腰也常弯着,我怀疑已经驼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