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丛主动包揽了:“一会儿吃完你去睡觉,我洗完就直接去医院了。”
“谢谢哥哥,”蒋屹笑着说,“我丛真好。”
鹤丛已经习惯了他的夸夸:“昨晚又去杜家了?腿上都是印儿。”
“去了。”蒋屹顿了顿,“没睡。”
鹤丛筷子停了,皱眉看着他:“一宿没睡?”
“睡了,”蒋屹说,“不是……”
“没干,”他服气了,拧眉盯着鹤丛,透过眼睛看他的脑子,“能不能理解的了,单纯的躺一张床上睡觉,什么也没干,明白没?”
鹤丛松了口气,夹了一段竹笋尖吃。
蒋屹也去夹,还没夹到,鹤丛就提醒:“胃不好别吃那个。”
蒋屹“哦”了一声,老老实实换了一片藕吃。
“那他找你去干什么?”鹤丛不理解,“别是我会错了意。”
“你真的会错了意。”
蒋屹把昨晚给他检查身体的事情说了,这下就连鹤丛都无言以对。
说到双性人的时候,鹤丛都震惊了:“他是不是脑子磕到过,这是正常人能想到的事情?”
蒋屹用君子所见略同的眼神支持他:“还好我聪明伶俐,才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了裤子,不然脸都丢尽了。”
“你还怕这个?”鹤丛揶揄道。
“我不怕被看,”蒋屹说,“那也要分情况啊,昨晚上被扒了,跟裸奔有什么区别?”
鹤丛:“难以理解。现在你跟杜宜安也没联系了,误会该解开的都解开了,是不是以后没事了?”
蒋屹笑了笑,不说话。
看着他那笑,鹤丛升起不好的预感。
蒋屹盯着翻腾的锅,隔着蒸汽的眼睛里看不清神情。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声说:“难道他想没事就能没事吗?”
第17章 扛不住
这顿饭是没法好好吃了,鹤丛放下筷子:“你要干什么,他不来招惹你就行了,你老老实实上自己的班,别搞乱七八糟的事,工作已经够你忙的了。”
蒋屹失去了一半胃口,刚要索然无味地点头,搁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来。
‘金石’的名字跳动在界面上,铃声一刻不停地唱。
蒋屹看了鹤丛一眼,在他视线里,拿起来接了。
金石说:“喂,蒋教授?”
蒋屹从他声音的严谨程度中判断他跟杜庭政在一起,简短问道:“怎么了?”
“您几点忙完?”金石说,“等您下班,我派车过去接您。”
他不说原因,蒋屹也不问。
如果杜庭政决定了做一件事,根本不需要原因。
蒋屹“啊”了一声。
金石等了等,又问了一遍:“您几点忙完?”
“不知道呀。”蒋屹说,“我看看时间,跟同事商量一下,商量清楚一会通知你。”
挂断电话,把手机放桌子,蒋屹摁着那黑了屏的界面足足有一分钟。
锅里的菜不断起伏,最爱的鱼子包已经熟透,蒋屹拿筷子夹了一个,烫着吃掉了。
“你跟我去医院,”鹤丛看着他,“我给你开葡萄糖吊水,告诉他,生病了,去不了。”
蒋屹咽下鱼子包,喝了一口温水。
他摇摇头,重新拿起手机来,点开微信页面找到杜庭政,给他发了条消息。
“发的什么?”鹤丛问。
蒋屹等了十来秒,当着他的面把消息撤回。
“你跟我回家。”鹤丛皱眉道,“你别玩。”
蒋屹看着手机,微笑的时候眼睫会压低,眼睛里的情绪饱满外露。
他虚与委蛇整晚,总算彻底放松下来。
“别玩,”鹤丛一看他的表情,就说,“你忘了那天涂药把你疼哭了,长记性,别玩。”
蒋屹不回答,只是笑。
他高高在上看着手机的界面,眼睛里满是审判姿态。
鹤丛拉下他的手,让他夹不到菜:“我查过资料了,杜家世代经商,也出过政界名人。杜庭政不是普通人,你别去招惹他行不行。”
“这会由不得我选,”蒋屹搁下筷子,反手握住他,紧紧握了一下松开,“是他一直在挑战我的底线。”
“我不跟你回家,哥哥,”他喊了鹤丛一声,有点像撒娇,“我给他发了信息,如果他回复,我就去找他。”
鹤丛拧着眉看着他。
蒋屹撑着桌角,歪了歪头,无害地说:“他不能这样折磨我。我要让他吃苦,看他受罪,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看他痛哭流涕——”
他唇边夹带着浓浓化开的笑,轻轻道:“求我放他一马。”
铃声一响,蒋屹去看,金石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蒋屹清了清嗓子,接了:“金石?”
那边道:“我是杜庭政。”
蒋屹没作声。
杜庭政道:“你发的什么,撤回了,看不到。”
蒋屹无声地笑起来。
杜庭政无知无觉,重新问了一遍:“你想跟我说什么?”
蒋屹笑了足够久的时间,压下唇边幽微的弧度,用平淡里又夹着一点柔软的声音说:“没什么。”
杜庭政不语,呼吸声顺着电话传过来。
蒋屹耳边酥酥麻麻,昨晚没做,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我想告诉你,”他说,“不用派人来接我,下班以后我自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