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溏看他匆匆离开的背影,有阴出汗的脊背。上次说喜欢我喘,这才喘了两声就要走。
徐医生,你躲什么呢。
*
正月十五刚过,当天是个好天气。
徐柏樟的好朋友订婚,于清溏很重视,着装方面也特别准备。
换好衣服,于清溏来到隔壁。
徐柏樟站在镜子前,正摆弄着他并不擅长的领带。
于清溏:“需要帮吗?”
徐柏樟松开手,等着他来。
在于清溏眼里,徐柏樟属于帅得为所欲为。领带总是随意挑选,完全不在意色彩款式搭配。
于清溏抽掉和西装顺色的领带,换了条稍更搭配的斜纹款。
领带从后颈饶下来,垂到胸前,在于清溏的手上熟练摆弄着。
打领带这种事,于清溏小学就会了,那会儿经常参加正式比赛,对服装有要求。但不同领带的打法,是大学研究的。
于清溏扣好最上方的纽扣,指尖轻轻点了下他的胸膛,“别看我,看领带,好好学。”
于清溏本不想阻止,但某人的目光太直白了,就算是已婚,他也快要脸红了。
徐柏樟:“学什么?”
“开尔文结,你不是说不会吗?”
徐柏樟动了动脖子,目光下移到胸前,“我还以为,以后你都帮我打。”
于清溏想起第一次见父母时,在家门口的承诺,某人在这种事上记性真好。
他笑笑,收紧结扣,握住领带轻轻一拽,“好吧,以后这里都是我的。”
徐柏樟的手撑着于清溏身后的门板,才能忍住没压下来。
于清溏偏头,气息喷在他嘴角,“徐医生,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徐柏樟盯紧他的嘴唇,根本移不开。
于清溏把腕表亮出来给他看,“按照你的亲法,我们会迟到。”
徐柏樟收回了视线,手掌从门板移开,“嗯,走吧。”
“你急什么。”领带被人拽回来,“那种不行,这个又不浪费时间。”
于清溏扬起下巴,很浅地啄了他。
*
车往酒店行驶,于清溏随便聊着,“我记得梁医生也是你大学同学?”
“对,还有钟严,我们是舍友,又一起留学。”
于清溏喜欢认识徐柏樟的朋友,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多了解他一些。
“梁医生的未婚夫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他还在读大学。”徐柏樟想起上次在漫展,“也许,你们还……”
于清溏:“什么?”
因为于清溏的关系,徐柏樟对二次元多少了解。这个圈子的人喜欢把二次元和日常生活分开,那天漫展,梁颂晟的未婚夫和于清溏都戴着面罩,他们私下很可能没见过本人。
“没什么。”徐柏樟说:“一会儿带你去看看,这位老古董喜欢的人什么样。”
“老古董?”于清溏笑了,“他不是和你同岁,三十出头不老吧。”
“院里人私下传的,说他喜欢喝茶看报收集古董,思想也很守旧,像个老古董。”
“噢,还挺形象的。”于清溏好奇,“他们给别人起外号吗?”
“钟严叫大魔头。脾气大,很严厉,像恶魔头子。”
于清溏:“那你呢?有外号吗?”
徐柏樟:“乱起的,不符合。”
“可我想知道。”于清溏捏着他袖扣,“徐医生,说说吧。”
“苦行僧。”
于清溏绷住嘴角,“那苦行僧结婚,算不算破戒?”
“不算。”徐柏樟解开安全带,靠过来,“是还俗。”
订婚宴在阳城的五星级酒店,门口的豪车多到眼花缭乱,这位梁医生的家庭条件应该非常优越。
于清溏跟随人群往里,扫了眼周围的穿着打扮,庆幸穿了高定。
随着大厅向里,宾客陆陆续续走进,于清溏抬头,在投屏上看到了一串文字。
【梁颂晟先生&余念先生订婚宴】
于清溏心里咯噔,如同往深井里丢石头。
余念,余念。
这个姓并不大众。
不会这么巧吧,念念才十八岁。
大屏闪现订婚情侣的合影照,于清溏就像吃了不治病的珍贵药丸,坚硬发苦,又没办法吐。
大男孩穿着正式西装,圆眼睛长睫毛,干净又精致,但的确是那张熟悉的脸。
徐柏樟察觉他反应不对,“怎么了?”
于清溏可以用主持人的身份参加订婚宴,只要稍微改变声线,余念发现不了。
但他不想欺骗弟弟,又不能在正式的场合以清沨的身份和他相认。
徐柏樟预感到了什么,他正要开口,对方先说了话。
“抱歉,柏樟,订婚宴我暂时参加不了。”于清溏看表,“但现在解释有点来不及了,我回去和你说。”
“没关系。”徐柏樟把车钥匙递给他,“你先回家,我去就好。”
“麻烦替我和梁医生道个歉。”于清溏说:“如果有机会咱们专门邀请他们。”
徐柏樟:“好。”
两个人在门口分道扬镳。
徐柏樟独自来到宴会厅,看着台上的两个人,脑海中还是于清溏刚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