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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废话,接不接?”
  公司狗的腔调总是会招来受压迫可怜虫的厌恶,男人现在有些暴躁,手/枪枪/口已经顶上了安格洛的脑袋,大有安格洛不答应就直接灭口的架势,“老子的信誉你不相信也得相信,而且没有中间人的保障,你他妈得先付定金,否则老子打爆你的脑袋!”
  安格洛隔着白布笑道,“行啊,不过我的个人义体都损坏了,网络接收不到,连生物信号都出现了错乱,数据银行用不了,就头上好像有个木簪子,应该挺值钱,先抵给你……回城了再给钱。”
  说这话时她还在想,她的脑袋好像刚被打爆一次,不知道再被打爆一次能不能也溅出脑浆?
  也许她的脑浆可以像真菌植物那样无限再生,等她回城以后太穷,可以靠卖自己的器 / 官搞钱?
  男人不清楚她的想法,直接一身痞气地拔了安格洛头上的簪子端详。
  真正的黑檀木,雕刻打磨好像还是手工的,看样子上了不少年头,在这个年代是挺值钱,都够给他买几十把新枪了。
  操他妈的公司狗,真有钱。
  他收起簪子凶狠的警告道,“你要是敢骗老子就完了!”
  安格洛没出声,一直强撑着的力气用完,她晕过去了。
  “喂,你能自己走不?”
  安格洛腿上的黑丝袜被划得破破烂烂的,男人低头看安格洛光着的脚,哪怕沾了灰也白生生的晃眼睛。
  ——高跟鞋在垃圾堆里的时候蹬掉了。
  看来是不行了。
  这小姑娘一看就是个从小娇宠没受过苦的货色,公司高管的父母供着当上了公司员工,结果一朝落难,还被人凶,感觉落差太大,气晕了。
  嚣张跋扈的小公主掉进垃圾堆,没等到王子,倒是等到了个凶神恶煞的垃圾佬?
  实属冷笑话……
  男人流里流气地对昏迷的安格洛吹了个口哨,“富养小娇花儿,有钱公司佬,真稀罕。”
  “你拿着铲子和枪,我背你,抱你也行,不过得加钱。”
  得不到回应,男人也不等,直接默认为安格洛接受,也不怕安格洛拿着他的枪杀人越货,直接把东西一股脑的塞进安格洛怀里,把人打横扛起来往自己的车那边走。
  ……
  安格洛再次醒来已经是在一辆车的后座了,她和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躺在一起,破旧的后座舒适性很差,车子被推得摇摇晃晃的。
  她费力的撑起身子,直视车子内饰镜里的自己。
  头发在她醒来后已经完全变成银白,冰蓝色的瞳孔现在看起来……内部充满未知金属流质,还有很像衔尾蛇的银色晕圈。
  可能是在垃圾堆里被压到了脊椎,她的手有些抖,手腕是麻木的,不太听使唤。
  安格洛对着镜子缓缓伸手摸上太阳穴——那里曾经被子弹贯穿,脑浆从另一个破口喷了出来,但现在完好无损。
  外面有人在推车。
  身上的压伤和酸痛无力可以暂时忽略,因为没有枪,手腕发抖的问题也不用管。
  除了饥饿和干渴,她感觉自己已经差不多恢复了,要是待会儿必须翻脸和外面的人打一场,靠近战也该有点儿赢面。
  安格洛在后座找到一根撬棍,紧紧的握在手里。
  【同志,拿好了,这是物理学圣剑】
  车子的摇摇晃晃停止,驾驶座的车门被从外面拉开,男人爬进车里关上门。
  他已经重新把脑袋上的白布给裹上了,背上还背着枪,搞得像个中东 悍匪。
  安格洛看着他,刻意做出个有点好笑的表情,脸颊右侧的酒窝浅浅的,“你在外面推车?”
  像不与普通公司员工同流合污、遇事不作做、能和那些街狗野狗共情的落难大小姐。
  人总是喜欢幻想的,外面热血又天真的年轻野狗没有像城内的街狗一样真切见识到公司的残酷,他们胆子大,所以都喜欢这个题材,幻想这个题材发生在自己身上。
  酒窝的确是个加分点,缓合了安格洛骨相皮相自带的冷,人设也开始建立,男人态度比刚见面时放好了不少。
  “车子坏了,本来想去垃圾堆里找零件修一修,结果零件没找到,把你捡回来了。”男人说着话,把脑袋上的白布解开,脱了夹克一起扔副驾驶上,哼道,“能在车里吹空调,谁愿意在外面推车?被太阳晒久了还会感染罪晶病,只能把车推去哪儿,看哪儿能修一修,现在休息一会儿。”
  正在扮演落难公司大小姐的安格洛忍不住将视线在男人的后脑、脖颈、心脏和眼框这些可以被撬棍一击必杀的要害游离。
  她注意到男人好像被太阳晒褪色一样灰白的头发,还有……右耳上的银色锁链耳坠,像她记忆碎片里的那个人一样。
  安格洛面上不动声色,拽着撬棍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暗自打量驾驶座上的男人,判断其危险性。
  耳坠没有像碎片里的那人一样带在左耳。
  瘦削的脸,晶紫色的瞳仁,年龄不大,20岁左右,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灰色的t恤虽然印着花里胡哨的印花,但能够看出他身上流畅的肌肉轮廓。
  脸上有金属镶嵌的痕迹,脑袋侧两个脑机接口,左手手臂纹了黑龙样式的纹身,只看到半条尾巴,这个纹身应该大到遍布他的胸膛。
  这人虽然仔细看挺俊秀,不过脸上有一边断眉,徒增几分凶悍匪气,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年龄和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