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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教收的三种人是穷凶极恶、富甲一方、极度忠诚的三种人。这三种无论哪一种,我们都装不了。”谢淮初道,“只有一条路可走了,我们要经历三场测试。”
  季雨棠已经困得脑袋昏沉:“三场测试啊,比拳脚、比勇气、比运气,这三场测试也没一个简单的啊。”
  谢淮初道:“只有这样了,不过也没有那么困难。第一场比拳脚,说是只要能打败太平教十大护法中的任意一个就算过关。我听说九护法是个瘸子,也许我们能打败他。”
  季雨棠连连摇头,她的困意已经被这话吓没了:“可别,这一看就是太平教故意放出来的风声,如果九护法真的很差劲,很容易就能打败的话,肯定会有很多人注意到这个漏洞,专门去挑战他,那他肯定早就被除名了。可事实呢?这个九护法还好好的待在太平教,而且他排第九,下头还有一个呢。我觉得他就是太平教故意放出来的一个烟雾弹,不如明日见机行事,我们先多看几场比试,到时候见机行事。”
  谢淮初点头:“第二场比勇气,其实就是比试胆量,摸各种毒虫,或者与土龙搏斗。”
  季雨棠觉得这一场对她来说不算难,那些毒虫都是一味中药,习性特点她很清楚,克服他们不是问题。只是不要倒霉到要和土龙搏斗就成,土龙她是打不过,遇到的话就自觉给它当一盘小菜算了。
  “第三场是运气,具体什么比试内容不清楚。”谢淮初道。
  季雨棠笑了一声:“那还真是看运气啊。”
  “对,我觉得这一关对我们两个来说都不太友好。”谢淮初摇了摇头。
  季雨棠很赞同他的看法,她看着谢淮初连连摇头。他们两人的运气真是一个比一个差,季雨棠时常被人盯上陷害,今日还差点儿被德妃陷害呢!而谢淮初呢,这孩子更是倒霉透顶,爹不是亲爹,娘不是亲娘,长到二十岁还不知道亲爹是谁,活像个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野猴子。
  谢淮初看她摇头晃脑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不早了,休息吧。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我们得养精蓄锐。”
  季雨棠愣了一下,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小的白了谢淮初一眼,无声的控诉他的举止。
  “季娘子你睡床上吧。”
  谢淮初权当做没看见她的眼神,自顾自的打地铺。他的头低垂着,头发略有些散乱,遮住那张红透了的脸。宽大的袖口下,一双手在微微颤抖,那是从他心中一路传递出来的战栗。
  第102章 情不知所起
  翌日,天色阴沉,乌云密布,疾风席卷了汴京城,带来了新鲜泥土的气息,预示着即将会有一场大雨降临。
  季雨棠有些担心他们两个人的易容会被雨水冲洗掉,强行拉着谢淮初,又往他的脸上抹了一层。
  谢淮初不敢挣扎,只好闭着眼睛权当做了一场大梦,任由季雨棠在他脸上动作。可是季雨棠对他的每一次轻柔的触碰,都好似有一根羽毛在他心上挠了一道子。这对谢淮初来说,与酷刑无异。
  “好了吗?”谢淮初轻声问,他的嗓子哑得不成样子。
  季雨棠用小刷子在他脸上轻柔的涂抹,回道:“还早着呢,我看今日要下一场大暴雨,我们的易容得能防了这雨水的冲刷。不然一沾了雨水画了,还怎么潜伏进太平教,早就露馅了。”
  谢淮初抿着唇不再言语,他嗓子干的难受,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可季雨棠温润细嫩的手指触碰到他的皮肤时,那种细腻的触感仿佛带了火、带了电,酥酥麻麻的感觉一路从肌肤冲到骨髓之中,再冲到他的大脑里,令他精神一振。
  这种感觉他从未经历过,谢淮初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想轻轻的动一下,可不知怎的,肉体与灵魂仿佛脱了节,竟控制不住,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呀,坏了,你抖什么,我画重了。”季雨棠懊恼的的声音传来。
  谢淮初张了好几次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干巴巴的问道:“坏了?”
  季雨棠嘟着嘴,找来铜镜给他看:“喏,你自己看。”
  谢淮初看向铜镜,镜中已经没有他往日的模样,现在是个平庸的普通人的想象,看着顿顿的,季雨棠已经把他的五官和脸型修改了一番,全然找不到往日的丰神俊朗了。
  不过不足的是,脸上的颜色不均匀,因为他那一抖,导致脸上洇出一大块墨迹般的颜色,很突兀。
  “这能擦掉吗?”谢淮初问道。
  “当然擦不掉了呀,我方才不是跟你讲了吗?我怕雨水冲刷掉,特意调制了不易洗去的染料。”季雨棠打量了他一眼,“转回来,我试试能不能遮盖一二吧。”
  谢淮初正襟危坐,在心中默念了几遍清心诀,可季雨棠的手不时的触碰他,好似在他的肌肤上不停的点火,他念再多遍清心诀也没用。
  “季娘子。”谢淮初抿抿唇,他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澄净,仿佛清澈的湖水、仿佛明净的天空、仿佛无暇的美玉,小心翼翼的倒映着季雨棠的面孔,再谨慎的在眼底形成一个小小的缩影。
  谢淮初这声呼唤里夹杂了许多数不清的感情,饶是迟钝如季雨棠,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她吞了一口口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架子,上头是她方才随意搁置的铜镜,已然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