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组织已经悄悄发展了一段时间了,我觉得贩卖私盐获得的收益大概就是为了给这个组织输送金钱支持。”谢淮初道。
“我觉得也是。”季雨棠整理着陈娘子和孟三郎等人的口供,“那现在是不是能逮捕路义贾了?他的地位还在孟三郎之上,他知道的更多。”
“嗯,我已经告知陆大人了,他派了人去抓路义贾,应该快回来了。”
“那文大人有没有打听到消息?刑部里有没有人参与贩卖私盐的案子?”季雨棠扭头问文明辛。
文明辛回道:“我那亲戚说刑部里没人有那个胆子,毕竟掌管刑部的是铁面无私的卫征。他可是是个出了名的急性子,且最是痛恨贪赃枉法的官员,前些年还闹出过当着官家的面痛打贪污官吏的事情。在他的管理下,刑部个个儿勒紧了自己的手爪子,没人敢碰不该碰的东西。”
季雨棠思索片刻:“既然刑部中没人敢碰,那就是汴京府衙里的人了。除了这个,我还在想六部当中是不是还有那个组织里的人。代入一下,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会在各部当中都安插一些内应,甚至是往宫里、往官家身边安插,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谢淮初点头:“这是肯定的,那个组织应该已经渗透进朝廷当中了。”
“哎,那我们能不能逆着推理一下?当今谁能够有这样的手段和魄力布置这场一场棋局?换句话说,又是谁在觊觎皇位呢?谢大人你知道吗?”季雨棠不清楚这一部分的内容,原身也刚移居到汴京不久,记忆中也没有太多信息。
谢淮初很惊讶她的大胆,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季雨棠和汴京这些小娘子不一样,但没料到她将这种话直白的说出来。
“据我所知,如今有这个手段和能力的人,应该就只有官家的那些兄弟们了。先皇有七位皇子,官家排第五,大皇子就是如今的敬王李从,他和排行第三的怀王李会是同胞兄弟,母亲是先皇最宠爱的良妃。自古以来皇位继承人立嫡立长,按理说敬王应该有一博之力,但很可惜,由于少时感染水疱毁容,所以他没有继承大统的资格。而且他的同胞兄弟怀王天生跛脚,也没有继承大统的资格。排行第二的是恭圣慈安太后的唯一儿子,也是先皇的唯一嫡子李全,这你们是知道的,他十六岁的时候死于红蝶案。”
“哦哦,这位我是知道的,我们刚办完红蝶案不久嘛。”文明辛举手回答,一副认真听讲的好学生做派。
谢淮初搓搓手,继续说道:“先皇的四皇子感染水疱去世,当时才十二岁。官家和他年纪一样大,当时也染上了水疱,到官家比较幸运,挺了过来。”
‘哪是他命大啊,是芸香无微不至的照料才让他从鬼门关回来的。可是他却分辨不清芸香和她毒蝎心肠的姐姐,还宠爱了杀死自己心上人的凶手多年。’季雨棠在心里默默吐槽。
“至于六皇子,就更不可能了,他自幼痴傻,疯疯癫癫的,虽被册封为忠王,但并没有什么权利。最后就是汴京城中有名的潇洒王爷——齐王李合,他颇通诗书,擅长书法,平时就爱游山玩水,不怎么参与朝政。这些王爷当中,官家最亲近的就是他了。”谢淮初一一道来,问道,“这些王爷当中,好似并没有符合猜测的人。会不会是你猜错了方向?或许这个组织是其他人创立的?”
文明辛猜测道:“或许是敌国的人渗透进来的?据说多年前敌国曾送来一位质子,他在我朝受到诸多虐待,后来他逃回去成了皇帝,对我朝虎视眈眈,几度报复。”
季雨棠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直觉:“或许吧,不过我还是觉得创立这个组织道人和皇家脱不开关系,所以才怀疑这些王爷。主要是这案子实在是做的太大胆了,公然在汴京绑架小娘子,还用她们贿赂朝廷官员,这样胆大妄为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还有呀,我虽然没见过你说的这几位王爷,但我觉得他们绝对不会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就比如敬王李从吧,他占尽先机,却因为面部有瑕与皇位失之交臂,你觉得他会甘心吗?我再说句大不敬的,官家若不是得到恭圣慈安太后的抚养和支持,这皇位绝对轮不到无依无靠的官家,敬王败给了这样一位处处不如自己的兄弟,他心里会毫无芥蒂嘛?”
揣测官家,这话真是愈发大胆了!谢淮初连忙制止她继续说下来,苦笑道:“季娘子,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的行为举止的思想总是那样特别。”
文明辛附和道:“是啊是啊,季娘子,你说话真是太大胆了。”
季雨棠吐舌:“哎呀,我这不是拿你们当好朋友才在你们面前口无遮拦的嘛。我知道了,日后不会这样了。”
“你真是得谨言慎行些,官家可不是个大度的人。”文明辛道。
谢淮初很无语:“明辛兄,你不是也在说官家坏话嘛?你到底站在什么立场教训季娘子的?”
文明辛讪笑,捂住了嘴。
“总而言之,大家有个心理准备吧。”季雨棠道,“这个组织的首领和皇家脱不开关系,接下来我们查案子要多留些心眼,注意防范。”
谢淮初点头:“那就从两方面查起,一方面沿着现有的线索往下查,另一方面注意这几位王爷的动向。”
“没错,就这样来。官家现下让我们彻查此案,那个组织里可能已经开始慌乱了,一旦慌乱,就一定会露出破绽。我们双管齐下,肯定能有所收获。”季雨棠信心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