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师父要的,不过是我想明白,到底要如何取舍。
可按道理,师父一般不会达这么大的脾气才对。他脾气很好的,修身养性,处变不惊的嘛。我以为他老人家不过是吓唬吓唬我,没想到他真的跟一个小辈一般见识,难道是更年期提前了?
正想着,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接着雷声骤降,我神识里出现大大的两个字:放肆!
糟糕,被发现了!
我尴尬地一捂脸,那什么,师父,我错了!
师父就是师父,冷哼一声,便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你想救他?”师父问道。
“嗯。”我回答。
“你可知他心悦于你?”师父又问。
“呃,嗯。”我点点头,不敢隐瞒。
“那你可也心悦于他?”师父再问。
“……我不知道。”我头疼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哦,何为不知道?难道师父没教过你,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吗?”师父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可是我真不知道,”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回想起这些天的过往,会心一笑,“我只知道和他在一起挺开心的。”
“开心?”师父反问道,“你在我身边的时候,难道就不开心吗?”
“嗯,开心。”我困惑了,但转念一想,“但好像又不完全一样。”
“唉,痴儿,”师父叹息着,接着一挥拂尘,“懵懂如此,这因果你可如何了结啊。”
“因果吗?”我重复着师父的话,回想起救人的那一幕。当时只为是一时兴起,现在看来,确实是一己之私。
“自然,”师父点点头,继续为我解惑,“你惋惜他们白白牺牲于黎明之前,却不知道正是因为他们的牺牲才有了后来的反抗。为师本意是让你对心性稍加历练,却不想……也是你的命数吧。”
得,又开始云里雾里。
我才不信什么命数,我只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去,而他会不会安然无恙。
师父深深看了我一眼,接着递给我一枚符印,“听着,孩子,所有的事既因你一念而起,最终也只能由你去选择,自己究竟何去何从。记住我说过的,去寻找你最重要的东西,心之归处,就是劫数的尽头。”
说完,师父的神识消失了,而我也重新恢复意识,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从仰望星空的伪装里出来。
我看了看掌心,那枚符印正安安静静地躺着,像是睡着了一样。于是我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重新站到那个改变一切的下午,思考一切要不要重来。
我已经充分理解了牺牲的必要性,也明白师父所说勿动妄念的原因,但再一次站在时间的十字路口,撤回术法的手却怎么也挥不下去。
我做不到。
即使是面对重回昔日的诱惑,我依然下不去手。
那个人的再次死亡像一根刺,狠狠地戳在我的心口上,而我直到这时才终于明白师父那句“心悦”的分量。
我反悔了。
在术法打开前的最后一秒冲到了雷古勒斯的身边,用手将符印狠狠按在他的胸口。
既然它能撤回时间,那也一定对雷古勒斯的伤有用才对。怎么办,我就是这样执迷不悟了呢!
斯内普回来的时候,雷古勒斯已经恢复如初。我接过他重金采购的补药,真诚道谢。
“所以,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斯内普表情扭曲,自尊心被狠狠伤害到。
“是啊,你没看见吗,都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还吃药干嘛?”我说得理所当然。
但好像还缺个炉子,我想了想,又扣下了斯内普的坩埚。
看到这一幕,雷古勒斯在床上笑到晕倒。
因为太过伤神,我就抱着战利品转身离开,老娘需要休息。
“好消息?”
“不,坏消息。”
“有多糟?”
“你会死,而她不会。”
“......这不是很好?只要她......”
“可你本来是不用死的,就像今天这件事,你根本没有必要去见那个人。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就是为了让你不要再陷进去。”
“换你,你做得到吗?”
“......”
“好了,你要说的就到这儿吧,我只想知道,她真的是......”
斯内普点点头,魔杖挥舞在空中散开一片薄薄的水雾,戈德里克山谷的对话浮现在水雾中。
“你到底是谁?”
“时间秩序管理人。”
“时间,管理人?你说你能控制时间?”
“对。”
斯内普和邓布利多对视一眼,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山雨欲来。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接受惩罚。”
“惩罚?”
“我擅自改写了你们的命运,以确保不会有人死亡。”
“命运,死亡,你是说我们本来应该是......”
“死于那场战争。”
“所以,是你杀了伏地魔?”
“不,我不能杀人,只能救人。”
“所以伏地魔并没有死,那他在哪儿?”
“不能说。”
“我问你伏地魔在哪儿?!”
“不能说。”
不能说的循环僵持了三遍,斯内普显然已经没什么耐心。所以,邓布利多换了个话题。
“那能说说你和雷古勒斯是怎么认识的吗,你救了他,在那个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