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复了一下呼吸,整理了一下西装,从容地走到东野熙面前,笑着说:“东野先生,你好。”
突然有个陌生男人来跟他打招呼,东野熙一愣。他礼貌地点了点头:“你好。”然后问道,“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高桥竹笙低声道,“关于你的母亲。”
东野熙脸色微变。母亲?原主的母亲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他们二人跟着高桥竹笙来到他的办公室,羽鸟惟一安抚地拍了拍东野熙的后背,低声说道:“我在门口等你。”事关学长的母亲,他还是暂时回避比较好。
东野熙想说不必,但他也不知道这位大叔要说什么,只能微微点头。
羽鸟惟一贴心地帮忙关上门,办公室内只剩下东野熙和高桥竹笙二人。
高桥竹笙请东野熙坐下,微笑地看着他,目光有些慈爱。
东野熙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高桥竹笙面带怀念说道:“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母亲的朋友,在你小的时候见过你一面。”
东野熙讪讪地笑了一下。他当然不记得,他不是原主啊!
高桥竹笙没有在意他的遗忘。他让东野熙稍等,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钥匙打开档案柜,从里面捧出来一个带锁的小木箱。他又从自己的脖子里掏出一把金色的小钥匙,打开了小金锁。
东野熙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需要一层层锁?
高桥竹笙把箱子打开后,推到了东野熙面前。他指了指巷子里的东西说道:“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东野熙疑惑地拿起里面的文件夹,打开一看,竟然是各种信托机构的合同。
“这些都是你母亲为你准备的,一共有七家机构。四家日本的,三家美国的。你母亲说,如果你脱离了东野家,就直接将这些交给你;如果直到你大哥继承东野集团,你都没有脱离东野家,那就等你大学毕业后再把东西交给你。”
东野熙看着手里的合同,心情有些复杂。
他大概明白母亲的意思。如果他早早离开东野家,说明他过得不好,连他大哥都帮不了他,那这些钱就是雪中送炭;如果他一直没离开东野家,说明不管家庭关系如何,至少有大哥罩着,不用担心自己变得穷困潦倒,那这些就是锦上添花。
高桥竹笙继续说道:“你母亲对你父亲很防备,所以由我帮忙保管这些东西。我一直关注着你的成长,不过等到你国中的时候,我被调来了华国。后来我听说,你去了京都念书,我以为是你父亲把你送过去的,就想把这些交给你。但之后我又让人查了下,发现你在京都生活得很开心,也不缺钱财,我想你们的家庭关系还没有僵硬到那种程度,就决定再观望一下。不久后,你大哥继承了东野集团,我就知道你以后不会差钱了。所以,这些东西本该在你大学毕业的时候交还给你,但我一直没收到你毕业的消息,调查后才发现你读研了。”
高桥竹笙当时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是不是要等到他研究生毕业。他说道:“不过,现在没必要等你毕业了。反正你父亲也不在了,你大哥应该也看不上这些,那就物归原主吧。”天知道他看到国内报道东野海死讯的时候有多开心,要不是自己那阵子忙得脚不沾地,当时就直接飞回日本了。
东野熙感觉手里拿着的不是几张轻飘飘的纸,而是沉甸甸的母爱。他可以从死去的东野海以及被捕的东野夏江和东野照的态度得知,原主在家里过得并不开心,他只能靠着母亲留下的一点遗物怀念她,怀念自己失去的母爱。
东野熙收好文件,决定不去动这些钱。这是属于原主的,他没资格用。
不过……大哥的兄弟情应该能算他一份吧?
东野熙有些心虚地想。
他把文件夹都放回箱子里,这时,他注意到里面还有一把钥匙。他拿起来,发现上面还刻着一串编号。他问道:“这是什么钥匙?”
高桥竹笙解释道:“这是瑞士银行日本分行的保险柜钥匙,里面放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母亲安排了一个基金一直给它续费,要你亲自拿着钥匙和证件,才能拿到里面的东西。”
东野熙皱眉沉思。竟然由瑞士银行保管,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吧?他决定回去以后拿出来看看,要是太贵重了,他就连着这些合同一起锁进去。
东野熙还想问问关于母亲的生病的事,不过很遗憾,高桥竹笙也不清楚。他只记得,当妃夕羽把这些东西交给他的时候,已经很瘦弱了,而两个月后,他就得知她去世了。
“学姐走得太匆忙了。”高桥竹笙说道。
东野熙心想:她有时间做这么多的安排,恐怕早有预料。
不过,原来母亲是高桥竹笙的学姐。结合他看自己的眼神,以及提到母亲时的神态,他觉得这位叔叔以前肯定是母亲的迷弟。
高桥竹笙没有说太多回忆的话,时过境迁,记忆中再美好的人,现在回忆起来也只剩唏嘘。
东野熙带着小箱子、拿着已经开好的证明,带着羽鸟惟一回到酒店。
毛利兰他们还没有回来。昨天晚上着急忙慌的,也没欣赏到烟花秀,所以今晚他们会回来得晚一些。
羽鸟惟一见东野熙沉默了一路,以为学长想起了自己离世的母亲心情沉郁。他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