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为什么白蕾,还不问呢?
来自内心的煎熬,尤为灼热。程容容缩于一角, 无语地看着白蕾和程飞英为该不该把程听言的抚养权还给刘琼芳争执着。等待判决的人到底是谁,是程听言, 还是自己……
争执的最后,以程飞英铁青了脸色,摔门而走为终结。
程容容看着,隐隐觉得是许久之前的熟悉。程飞英已经很久没有对白蕾这般甩脸子了……这短短的十几天,一切怎么就变了这么多,这么多。
只程容容不知,此时的白蕾正与她有着相近却并不完全相似的感叹。
对于白蕾而言,这种神经病一样暴脾气的程飞英,也的确有两年没见过了。自从程容容……
一个家里,总要有个懂事的人,不然很容易就会散。即便那个懂事的人是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婴儿,也比没有强。
两年前,正是白蕾已经对程飞英忍无可忍,代餐吃到反胃,已经开始想要倒饭的时候。结果,才一岁多还躺婴儿床里咿咿呀呀的程容容突然懂事了起来,每每两人开始要吵,总会被嘤嘤的可怜哭声吸引去注意力,再就是小宝宝纯真的笑意,拱来拱去的可爱。
家庭的气氛渐渐和谐起来,这两年,代餐好像又勉强能吃了。
不过不健康的食物,就算裹了蜜糖,也迟早会吃出变质的味道。白蕾看着被程飞英摔得一震的大门,不屑地偏开了眼。
这一偏,就看到了缩在角落许久,挂着两黑眼圈,精神萎靡得清晰可见的程容容。
不躲了?
白蕾在坠入永无的无趣前,拿起了自己从等待了两年才开启的奇迹盲盒中开出的小洋葱。
“容容,没睡好吗?”白蕾朝程容容招了招手,“你爸爸要把程听言的抚养权还给程听言她妈了,你怎么看?”
程容容:“……”她怎么看,她怎么看还不全写在那旧手机的记事本里了么。
只这等了许久的话题终于开了头,程容容肯定不会那么回。
“言言,还是留在我们家好。”程容容小声道。
“哦?为什么?”白蕾饶有兴趣般问道。
程容容也不欲绕圈了,这回拍完节目回来,白蕾的态度诡异到她根本没办法骗自己去侥幸。
白蕾,一定看过旧手机里的东西了。
“我梦到言言以后会很厉害,我们以后会很不好。我不想言言厉害,我想我们好。”程容容攥紧了手心,努力让稚气的言语染上更多的真诚。
白蕾眉眼轻动,在程容容的身上扫了一圈。梦么,这就是熬夜想出来的理由?
也罢,洋葱总要一点点剥。
太快剥完,这日子就又没了意思。
“是么?她有多厉害?像是你在那旧手机里写的那么厉害吗?”白蕾微微眯眼。
“……”程容容沉默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白蕾果然看了,不过还好,她想到了假借梦之说,看起来,白蕾也信了。
“哦,是么……也就一般吧。”白蕾有些不屑。
程容容有些吃惊地看向了白蕾。
一般?程听言的那些成就,算一般吗?哦,是她在记事本没有写得很清楚,白蕾还不清楚那些现在还没有名字,可能剧本都还没被创作出来的电影将会拥有的是怎样一次次登顶的票房。
就在程容容真心实意,准备给白蕾科普一下自己的“梦”时,对方又开口了。
“她再厉害,三岁半的时候,也不会打字吧。”白蕾微微前倾,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儿,微弯了嘴角,“怎么,你梦里还要学认字吗?”
轻飘飘带着戏谑的话语,化作轰隆隆的雷,瞬间把程容容劈了个目瞪口呆,外焦里嫩。
而此时,外焦里嫩的,也不是程容容一个。
摔门而走的程飞英,坐在车里,掏了烟出来塞嘴里。
一根,一根,又一根……
张进过来找到程飞英的时候,一开车门,差点没被里面的烟味熏吐。
“刘琼芳想要程听言的抚养权,你觉得我该给她吗?”程飞英对着这从一开始就与自己同路而行的经纪人开口道。
“这个节目实在是……已经让网上的声音一边倒了。如果你不愿意给,那边和你打官司的话,利用舆论来攻击你做父亲不合格,对你的影响会更大。”张进看了一眼程飞英,见他似乎没有发火的意思,又道,“你们当初拿到言言的抚养权,其实也是有点用医药费换孩子的意思,后来孩子的片酬你们收了,医药费还给刘琼芳算借的,这本来也不是很厚道。现在她想要抚养权,不如就还给她,这样网上的声音也能尽快平息。你知道的,这种事情总是拖得越久越不好,尤其是我们基本上没有什么胜算……”
“呵……”程飞英冷笑着打断了张进的劝说,“你果然还是,无利不起早。怎么,那边已经打点过你了?”
“你这话说的……”张进有些不悦地冷了点脸,话也硬了几分,“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原本几个有意向用你的剧组,这些天已经齐齐没了声音。另外两个已经签了合同的,人放话过来,让你处理好家里的事情,不然还是算了他们不愿意冒风险。处理好还能是怎么处理好,总不能是你去打官司,最后还输了,算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