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那双清明的眼。
果然,昨天该更努力一点,压也该压着刘琼芳把那合同签了的。现在,没有机会了。
白蕾有些后悔,但又没了早晨匆匆赶来时的积极。
一想到刘琼芳又回到了陈素娟的五指山下,白蕾就觉得奔波了两日的筋骨生出一阵苏爽。还是可惜,有点早了,沉得还不够深,还不够狼狈。果然,就想传说故事里守着灵果成长的巨龙一般,独自的等待未必能等到果子最好的成熟时机。不过现在这样也行吧,日子总算是有了点新的意思。
精神的痛苦,才是真的痛苦啊。
白蕾想着前一晚刘琼芳狼狈鼠窜的样子,再想想今早的那一眼,轮椅上那人紧绷着如同带了假面的脸,微笑着发动了车。
驱车上路,在经过前面的私房菜馆时,白蕾看到了,那提着一兜子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张进正和一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女人站在他的车边说话。
所以,昨晚不是在刘琼芳那边么……
白蕾冷哼一声,收回目光,踩下了油门。
算刘琼芳还算个人。
找程飞英那么个长得有六七分像的,还能算是移情,能算是难忘旧情。要是再找张进这样的,那就是彻底的背叛了。
白蕾不禁又想到那年。
家里乱七八糟的那些人,让叛逆到疯癫的她根本不想过下去了。
那也是差不多这样的一个早晨,温暖中带着一丝凉爽。刚洗完胃没两天的她坐在医院的天台上,看着下面蚂蚁一般来去的人。不愧是医院,人那么多,走得那么快,来来回回的,似乎都没有空处。
就在她试图寻找那稍纵即逝的空地间隙时,旁边坐下了一个人,一个他。
他和她说他的病,说他的过去,说他的爱情,说他爱的人,说他的愿望,说世界的奇迹,说岁月会带来的惊喜……
一天,又一天。
从自语到交谈,从随便听听到听到了心里。
有一天,表白被拒的白蕾终于忍不住花钱去查了那个被他好好爱过的,叫刘琼芳的幸运女孩。搞笑的事情出现了,当年她上了那趟他买好票让她回家的车,下车后却没有回家,又买票坐了回来。然后……成了一个叫程飞英的不知道几十线小演员的助理,现在还成了程飞英的女朋友。
白蕾还记得自己是多么激动地把证据放到了那人的面前,希望他不要再回首已经没了的爱情,看一眼眼前很想和他好好共度剩下时光的她。
结果,那个人哭了。
好像……更爱了?
从那时开始,白蕾最初对他们爱情的羡慕与憧憬,就全部变成了嫉妒与痛苦,在他生时阴暗藏匿,在他死后如岩浆一般喷涌而出。
凭什么。
他在病重煎熬,你在新欢怀中娇笑。
凭什么。
他默默离开人世,你结婚生女好不快乐。
凭什么……
这世界上只有她白蕾痛苦地活着!
过往的回忆,多年过去,依然如锋利的刺刀,让白蕾有些失控地将油门一踩再踩。
直到听到警笛随行的声音,白蕾才稍稍清醒了一些。
这世间,因规则,而变得安全。
嗯……或许也要看是什么规则。
偌大的空旷古风园区,西行的宝宝们正沿着地图攻略一个个的妖怪据点,收集最后拯救爸爸们要用到的灵魂碎片。
有卫卯卯发现的“功能小卡片”加持,他们已经顺利地攻破了带崽蛙蛙人小池塘,史莱姆大军营地,来到了金猪猪和银猪猪的巢穴。
“小家伙们,想要从我们金银猪猪王这里通过可不容易。”高大的金色猪头妖怪插腰吼吼。
程听言看了一眼金猪猪身上的兽皮裙,嗯……总是西装笔挺的沈总,是挺不容易的。
一开始听节目组说这是西行任务,程听言还猜会和西游记有关。不过见到第一关带着一堆蛙蛙气球,套在蛙蛙人玩偶服里的卫承礼,程听言就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闯关的小题目和小游戏,难度都很适合三到六岁的宝宝。
前面两关,讨论时程听言尽量把自己放在六岁的年纪,作答时很少开口,尽量只完成自己必须完成的部分。
这个度拿捏起来,真的不是很容易。不过还好,没两天了。
想到此处,程听言伸手撩了一下前面小胖兔兔的软毛揪揪,短短小小毛茸茸真的很像兔尾巴啊。
“言言,银猪猪要开始提问了!”卫卯卯回头,小脸鼓鼓,严肃地提醒某只开小差的同学。
程听言老实点头,看向银猪猪汪青川,做认真状。
说起来……节目组这一环节的服化道做得很好啊。要不是她早往这个上面猜,估计一时也分辨不出这些关卡的守关妖怪就是她们要救的爸爸。其他的小宝宝们,不知道有没有认出来的……
就在程听言忍不住又开始发散思维时,银猪猪开口了。
“哼哼,看到我背后堵着门的这块大石头了吗?它可不是普通的石头,只有信念的力量才能摧毁它。你们要对它大声地喊出,你最崇拜的人的名字,越真心实意它受到的攻击越大。如果你们是胡乱说的名字,它可是动都不会动哦。等它被喊碎的时候,你们就可以打开后面的门得到这关的通关线索了。”银猪猪叉腰扫视全场,“那么,谁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