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刘阳忙回答。
等几人走到了“员工休息室”一看,确实是挺简陋。
所谓的“员工休息室”就是挨着售票处的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平房,平房是用红砖砌成的,外面甚至都没有再刷一层涂料。有的红砖在雨水的侵蚀下,磨损的很明显。实在应该好好维修一下了,刘阳想,不然不一定哪天就要漏雨。
走进小屋,倒意外地觉得挺宽敞明亮。不得不说,小屋采光还可以。第二个原因就是园长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屋子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双门简易衣柜,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唯一的电器就是一台老旧的电视机。甚至连冰箱都没有。
园长倒是挺讲卫生,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所以虽然屋小,却一点都不局促。
当然了,当罴罴也走进这个屋子后,刘阳就不这么想了。那个大个子差点顶到天棚了!
罴罴小心翼翼地坐在园长唯一的那把椅子上。其他三人则并排坐在床上。这就要开始“拷问”这只闹失踪的神兽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晚上都干什么去了?”胡公子严厉地盯着熊罴,开口问道。
傻大个罴罴反射性坐直身体,但也不敢跟胡璃对视,眼睛余光偷瞄了一眼季园长。季园长点头微笑,鼓励他赶紧老实交代。
罴罴得了鼓励,定定神就开始讲述:“我本是神兽罴的后代,当年我修炼有成下山历练。因为生存问题,就化妆成棕熊,混进了马戏团做表演动物。后来马戏团解散我就被季园长收养,一直在熊山混日子。几十年来都没有被人发现我的秘密。”
“直到一年前,一个来动物园玩的小男孩在看过我的表演后,拿小饼干把我引到笼子边缘,然后对我说: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棕熊,你是罴!”
“我假装听不懂的样子,接过饼干就跑走了。”
“打那天起,这个孩子几乎天天都来动物园看我,每次都带着好吃的。他一边喂我,一边总爱跟我讲一些他的事情。什么父母离婚他归了爸爸啦;妈妈再也没来看过他啦;爸爸成天忙工作见不到人啦;他天天自己睡觉、自己买饭吃啦;今天和哪个同学打架啦;明天被老师找家长,爸爸没空不去啦……总之什么都跟我说。”
“我呢,也就是那么一听,从没打算回应他。”
“直到前阵子有一天,他又来了,在像往常一样投喂完我之后,他跟我说了道别的话。”
“他说他生病了,要做一个大手术。他说他爸爸说:没事儿子,做完手术咱就又活蹦乱跳了。”
“但是我觉着我可能是得了大病了,因为我妈居然也来看我了。”这孩子跟我说。之后又小声嘀咕:“早知道生病她就会回来看我,那我早点生病就好了!”
“听听这话,我也就是披着这身熊皮不方便,不然真给他一巴掌!”熊罴现在想起来还有气。
“那天临走前,他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说我是他唯一的朋友,说他要是死了的话就不能再来看我了!但是他要我不要忘记他。”
“我这不是不放心他吗?就晚上偷偷溜出去找他了!”
“那你找到他了吗?”刘阳问。
“哎妈呀费那个劲啊!你说这破小孩,整那一出不就是想让我去看他?结果他还不把医院地址、他住哪个科告诉我,害我一家家医院跑,挨个楼层问。”罴罴说。
“你傻啊!他年纪那么小,肯定是儿科啊!不对,做手术也许是在外科。反正你先去儿童医院,没有再去别的医院儿科找啊!”刘阳道。
罴罴流下了智商不足的心酸的眼泪,说:“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我以我们动物园为起点,开始挨家医院找,终于在前天找到他了。他住在儿童医院的消化内科。已经做完手术了,在做化疗。”
罴罴说完看着季园长歉意地说:“园长,其实你安摄像头那时候,我就知道我的秘密可能是被你发现了。可是那时候,我还没有找到这个孩子。我这一根筋的性格,也就没有顾及太多,还是每天都往外跑。没想到最后还把大师们引来了。给园长添麻烦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园长道:“大师们是我请来的!你说说你,就算你只是只棕熊吧,那也是个猛兽啊!这要是晚上出去把人伤了那还了得?所以我才不得不找了有关部门。既然现在误会解开了,没事就好!”
熊罴听了连忙朝着胡璃、刘阳慌乱摆手:“规矩我都懂的,我可不敢伤人!我都规规矩矩变成人去打听的!”说完心虚地低下头:“没有特意吓唬人哩!”
不用问,肯定闹了不少误会!想想也是,就罴罴这身高,一般人看见都得有压迫感。这个倒也不能全怪他!
“找到了就好!”刘阳开口打断尴尬的气氛。“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不好!他恐怕要死了!”说完,熊罴难过得低下头。
刘阳看他那样,心道:“别看罴罴长得这么高大,心理年龄上来看,恐怕还是一个孩子呢!妖族的寿命漫长,果然跟人类不能是一个算法。”
“你没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吧?”胡璃突然问道。
熊罴听了,眼睛四处乱瞟,嘴上也不那么坚定地说:“没有,我能做什么多余的事啊?”
“那就要问问你自己了?”胡璃道:“比如自不量力地企图替他逆天改命什么的?或是用什么邪门歪道给他增寿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