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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建元:“......”
  我轻轻笑了笑,上前一步,从旁边的糖葫芦摊贩那里买了一串鲜红诱人的糖葫芦,递给了徐建元。
  “看我做什么?给孩子啊。”
  徐建元只能接过,蹲了下来,板着个脸递给那孩子。
  孩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泪水未干便露出了笑容,接过糖葫芦后便乐呵呵地抱着猝不及防的徐将军亲上一口,随后飞快将地上的风车捡起来,笑着跑开了,留下徐建元愣在原地。
  “将军别在意。”我看着那孩子跑走的背影,道,“这孩子总在这条街上撞人,撞倒了便哭,若是路人给他买什么了,便会亲人一口。”
  徐建元彻底怔住了,转头看我:“......什么?”
  “他曾亲眼看见父母死于仇家寻仇,精神便有些不好。那风车本就是坏的,轻轻一碰就碎了,轻轻一按就又好了,继续去骗下一个,不怪将军。”
  “我”徐建元口不择言,神色有些破碎,“......你说什么?为什么?”
  “因为会遇见将军这样的好人呐,”我俯下身笑道,“这孩子便觉得,撞倒了人便会有好吃的。”
  “不过也说不准,有时候撞到人也会被踢上一脚。”
  徐建元良久沉默,突然间猛地起身,却又不见那孩子了。
  “......你是故意的?”他回身质问道。
  “我冤枉。”
  “你帮他,我便不杀你,否则,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我挑眉不语。
  “快说!又是哪儿来的糖葫芦?!你又碰瓷儿去了?娘教过你多少回!”
  突然有一个妇人举着藤条发声怒喝,她脚下有一孩子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却是委屈的:“娘你别打了嘛!别打了嘛!”
  正是方才那孩子。
  那妇人乍然见我,愣了一愣,随即又声色俱厉,“还不赶快给人家道歉!娘教你多少次!你想吃不会告诉娘么?!”
  那孩子拿着一根完好无损的糖葫芦委屈巴巴地凑上前,对着徐建元泪水汪汪:“对不起,还给你。”
  徐建元:“......”他看着我,双拳紧攥。
  我默默站远了些。
  “不必,便当是我给孩子的。”徐建元的声音传来。
  那孩子听懂了,喜笑颜开地将糖葫芦含在嘴里。
  她娘亲有些歉意地冲徐建元福了福,又冲我一拜。
  我目送那母子走后,终于无法再忽视身旁徐建元那极具杀伤力的视线。
  “将军看我做什么?”我无奈。
  “哼。”徐建元冷哼一声,凶神恶煞似又不齿。
  “确有其事,没骗将军,”我突然认真道,“她娘是我宫里的人,两年我吩咐了去照顾他的。这孩子认不清人了,便当成了亲娘。”
  “......”徐建元脸色又变了,“你!你嘴里几句真话!”
  “将军可以不信。我只是将我知道的如实告知。”
  见惯了大是大非大起大落的人,往往偏对小事最为触动。
  徐建元战场上英勇无畏,而在平凡的生活面前,心必然柔软,哪怕是最微小的温情或是最平凡不过的生命。
  我不说话了,带着他继续行走在热闹的街巷中,徐建元也始终无言了一路。
  “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无处下金钩啊,将军。”
  “你对李玉山那套,在我这儿可不管用。”他终于开了口。
  “没打算用那套对付将军。”我叹道。
  第88章 莫负当初我
  “听闻将军一家皆死于突厥之手?”
  “......是又如何。”徐建元眼中闪过一丝血气。
  我没再问了,路途将近,我带他来到一处幽静的宅院前。
  院门口挂着一盏孤灯,此时是白日便没点亮。门前的匾额上书“祁府”两个古朴大字。
  徐建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整理心绪。
  我轻轻推开门,引他进入院中。
  院子里,一棵古槐树下,摇椅上躺着一个人。
  “这里面过于弯弯绕绕,”我解释道,“我便吩咐人将他搬了出来,算是透透气,也好让将军一眼便看见。”
  省的若是一会儿我带着他绕九曲回廊时,这人又疑我欺他,说我动机不纯。
  祁子安正静静地躺着,徐建元面色骤变,上前一步,探上他的脉搏。
  “太后出手太快。”我叹道,“将军有李玉山据理力争,祁子安却没有,我的人来不及,便只能假死弄到了这儿。”
  过往似乎都在这一刻碰撞消融,我也觉得恍若隔世,暗自感慨,原这世间的情义与纷争,总是如此复杂微妙。
  我竟然会为了救祁子安费这么大周折。
  谁能想到我曾一杯鸩毒递给这人。
  可不救也没办法,徐建元能否为我所用,可全在他。
  “只是可惜了,朕的人始终晚了一步,这人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
  “你不是说是假死?!”徐建元回头看我,睚眦欲裂。
  “朕可不知道,用的是他当初自己假死的药。”我摊手。
  “那种药伤身!一辈子充其量就假死那么一次!你......”
  我又退后几步。
  “......这药难得,你怎么来的?!”徐建元气极。
  “无可奉告。”我道,“将军若再不给他解药,可就真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