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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妃抬头,泪眼朦胧中透出一抹绝望:“那你不怕萧随他……”
  “怕他如何?”我打断了她的话,“他若有本事,自然能保自己一生荣华。若他不行,那也是他命中注定。”
  “更何况母妃也知道,师父他们的死,和箫随究竟有没有干系。”
  母妃身子一僵,歪头不说话了。
  我自然不会让萧随活,不过这一点却没必要告诉母妃。
  来日待孩子生下来,江山便后继有人,那赵慎等人自然无法再阻我。
  母妃沉默良久,最终缓缓点头:“你既用五年布下此局,如此深思熟虑,我便不多言。但你得记得,无论如何,保住萧家血脉才是最重要的。”
  我笑着,心下一片明朗:“谢母妃成全,劳烦您将此事告诉父皇一声,儿子朝务繁忙,便不去看他了。”
  我站起身来,扶起母妃,一道走出了佛堂。
  外头阳光正好,顾行秋静静地等在门外,果然没有去父皇的陵寝。
  其实今日我带他来这儿,还是为了心中私欲。
  如今我确是得偿所愿,昔日父皇所言一条也没有印证,是我赢了。
  如今前朝余孽已尽数铲除,边关突厥大挫。我便暂时没了后顾之忧,祁子安昏了头,为了复国竟敢勾结突厥企图篡权。
  不过他倒是忘了,我和他师承一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世间没人比我更了解他。
  眼下天下太平,隐患尽数拔除,一片欣欣向荣之态,也不枉数年来夙兴夜寐。
  第40章 戢翼正徘徊
  熹元五年夏,庚午月,丙辰日,绿槐高柳。
  文武百官肃立,寂静无声,顾行秋站在首位,垂眸不语。
  他就站在朝堂之上,身影在熹微的晨光中显得格外修长,身着朝服,面容沉稳。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顾行秋踏前一步,朝堂之上,声音铿锵,却又好听得紧。
  “陛下,臣有本奏上。” 他的身姿挺拔如松。
  我颔首。
  “今岁夏收,江南各州禀报,粮产丰裕,仓廪实而民不饥。然北境边陲,因田畴荒芜,需朝廷减免赋税,以苏民力。”
  “赈济一事,便由摄政王代理。”
  我微微坐直身子,又感觉不论哪种姿势,身下这龙椅都太过硬了点儿,弄得我更不适起来。
  疼痛从腰际蔓延至双腿,酸软无力。
  我神思倦怠,紧皱着眉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看向始作俑者,见这人气定神闲,竟还有心思冲我璀然一笑。
  我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努力去忽视掉周身的不痛快。
  这人昨夜没有节制,直到了三更半夜,方才餍足一般,只是抱着我去清洗时......
  我揉了揉眉心,抵制住翻涌上来的臊意,尽量不去想昨夜之事。
  底下那人顿了顿,又道:“今年科举各地才子云集京师,文章璀璨,实乃国之幸事。然科场舞弊之风,亦有所闻,宜加重典,以正风气。”
  “至于边防,” 顾行秋的眉头微微皱起,声音带着几分沉重,“北狄屡次犯我边疆,其虽不足为惧,但边境不安,须得加固长城,以防未然。”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懒懒应和:“爱卿所言甚是,即命户部斟酌减赋,礼部严查科场,兵部亦然。”
  顾行秋这才微微颔首,表示领旨。
  如今有他替我打理朝中大事,我倒是清闲自在,只是倒苦了他,要替我批奏折不说,还连带着我的饮食起居,也都全数包揽一应俱全。
  六月适逢科举夏收,多事并发政务繁忙,顾行秋并未急着退下,道:“陛下,臣还有一事需奏。”
  我示意他继续,顾行秋便说道:
  “今岁嘉洲灾异频仍,民间传言纷纭,民心不安。臣以为,除却赈济灾民之外,亦应派遣廉明官员下访民间,以稳民心。此外,朝廷亦宜减省宴乐,以示与民同忧。”
  在场的官员们闻言皆是面面相觑,顾行秋所言之事,涉及天象灾异,确实是触动人心的大事。
  嘉洲六月飘雪,本是百年难遇之异象,百姓们纷纷传谣,言称此乃天怒人怨之兆,人心惶惶,此类传言若不加以疏导,恐将民心不安。
  我环顾四周,见朝臣们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便道:“不知爱卿有何良策?”
  “臣奏请朝廷当速行其策,宜速发遣能官,驰诣嘉洲等处,亲视灾状,慰安民心,详解异象之真因,以释群疑。再实察粮食灾情,慰抚民心,释异象之真,以消百姓之疑。朝廷宜增拨赈济之资,加大赈济之力,确保灾民得及时之援,俾灾民得沾实惠。”
  我颔首以示嘉许。
  “且朝廷宜自省,减宴乐之费,以示与民共忧患。亦得民心归向。”
  顾行秋的话音刚落,在场官员们纷纷点头称是。
  我心下愉悦,当下便道:“顾卿言之有理,朕命御史台及户部立即派人赴灾区巡视,并减免今年赋税,以示朝廷恤民之心。”
  顾行秋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低头拱手,肃然道:“陛下圣明。”
  下朝后小覃子屁颠颠跑过来,说摄政王今日有事,怕是要出宫一趟,今日便不过来了,又说赵慎留了下来,说想见我。
  我不甚欢喜,却也不好不见。
  “陛下,臣有要事相禀。” 赵慎方一见我,便开门见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