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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的甲胄折射出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辉,腰间悬挂的长枪在落日余晖中反射出一道道寒光。
  我远远看着,便觉他似乎略显疲惫,但那双眼睛仍坚定有力,宛如秋水长天,明澈而深邃。
  我立刻下了城楼。
  “开城门——”
  沉重的门扉缓缓打开,铁链摩擦声与木质轧隆声交织在一起。
  “回来了,是将军回来了!”身后兵卒激动地欢呼。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百战不殆!”随着晏修穿过城门,热烈的呼声在他身后回荡不绝。
  我阔步向他走去,在满城的喧闹声里迎向那道身影。
  晏修昂首策马入城,在看清我后堪堪拉紧缰绳,马蹄扬起带起一阵嘶鸣,我看见晏修错愕地差点没拉住缰绳。
  他那英俊的面庞上闪过震惊,眼中惊喜与错愕交织,仿佛在问:“你怎会在此?”
  离得近了,我便愈发清晰地看到晏修那经过边塞风霜雕琢的面庞。
  岁月和战火给予了他几分刚毅与沉着。
  我深吸一口气,笑道:“将军辛苦了。”
  晏修从马上跃下,动作轻盈而矫健。
  他上前几步,与我并肩而行,声音低沉却带着未消的激动:“陛......”
  他及时住了口,缓了缓,又道:“您怎么来了?”
  我抚过他肩上厚重的甲胄,被冰的缩了缩,笑道:“自然是来看看将军如何威震八方。”
  戚五这时候冒头:“将军,这位大人是护御司的人,说是有要事,必须和你当面相商。”
  晏修看了戚五一眼,随即目光便紧紧落在我身上,朗声道:“知道了!”
  我们一同走过喧嚣的街道,道上的人不约而同,均自发地为我们让出一条通道,目光中充满敬意。
  即便知道晏修在边关深得人心,见到这么多人相迎,我却仍觉得心下一喜悦油然而生。
  晏修似乎已将疲意抛诸脑后,步伐坚定,似乎下一瞬便要拉起我的手上马狂奔。
  我几乎快要追不上他的步子,只能无奈开口让他慢点。
  晏修停下脚步,带着几分轻快,眸里熠熠生辉,亮得我心头一颤:
  “您快跟我来。”
  我略觉此人脑子坏了,却也只能抬步跟了上去。
  到了地方,晏修便屏退了一路跟随而来的副将们,更是一把将赶来凑热闹的戚五一把推开:“一边儿去。”
  几位副将顿时一脸奸笑,哄闹着推走戚五。
  人瞬间少了大半,吵闹声散去,晏修终于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拉进了营帐。
  帐子里只剩了我们两个人。
  他脱下甲胄,露出了下面已经被汗水打湿大半的里衣,我上前想要接过甲胄,却被他又抬手避了开来。
  “一股子臭味,陛下先等我片刻,我去冲个凉便来。”
  晏修说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然后迅速转身朝着后边儿的洗浴房走去。
  我站在原地,手里还悬在半空,只能收了回来。
  闲来无事,我终于有机会好好看看晏修的营帐。
  这地方布置得极为简朴,除了一张硬木桌和几把椅子之外,墙上挂着几张边关地形图和战术规划图。
  不多时,屏风处传来水声,啊布料摩挲的声音夹杂在其中。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晏修踏着轻快的步伐回来,头发还微湿着,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整个人显得精神焕发。
  “咳......现在我们可以先谈谈正事了。”
  他一边说,一边坐回到桌前,目光紧紧地看着我。
  “确定要先谈正事儿?” 我一脸揶揄地看向他。
  晏修脖颈被水熏的通红,眼神坚定:“那是自然!”
  好罢。
  我取出那封在那个“斥候”身上搜出来的信件递给他,在他惊愕不解的目光里浅笑着解释道:
  “我亦不知自己究竟何时向你求的救。”
  我将闽南和路上的事儿缓缓道来,晏修听得认真,眼神中不时透露出丝丝锐利,或点头或提问,总之极为专注。
  我说完之后,又见他那故作严肃如临大敌的样子,终于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房间里暂时陷入了沉默,只有外头偶尔传来的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远处晚风轻拂的沙沙声。
  晏修恼羞成怒:“陛下笑什么!”
  “形势确实紧急,”我可不敢说我在笑他,只能捂嘴咳了咳掩饰过去,转移话题 “不知道将军怎么想?”
  晏修站起身,走到墙边的地图前,目光如炬般扫过那些熟悉的山川河流。
  “若是陛下此番没有前往边关,那我势必要挥军直上汴京护驾。如此一来,是非都在他们口里,若是他们对沿路地方上说我佣兵造反逼宫,那便是一石二鸟之策。”
  “阴毒至极,此人居心叵测。”
  他转过身来,眼中闪烁出几分决断,声音里泛着几丝冷意:“戚五!”
  戚五应声而入,拱手道 “将军!”
  “传令下去,立即召集幕僚和几位副将到我帐里这儿来。另,吩咐熊邱,加强侦查力度,给我把突厥看好了!”
  “是,将军!”戚五转身,还未走出营帐。
  就在这时,一名年幼的小兵慌张地冲了进来,手里还捧着几份急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