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飞机被陆淮宁拉上了高空,准备返程回到军区机场的时候,钟睿瑶垂下眼帘,看到在地面,那个燃烧的汽车残骸已经成了视野中的一个小亮点。
钟睿瑶的心中生出一丝感慨。
方令涛,曾经救过她,曾经要杀了她,对她有爱也有恨,不过到了现在,无论有什么样的恩怨纠结,都已经随着火光化成了灰烬。
他如同一个梦靥,生动逼真,几乎令她真伪莫辩,可无论多么漫长的梦靥,在太阳升出之时,也仿佛露珠一样消散了。
愿他的灵魂在轮回中可以洗涤罪恶,恢复人性本善。
当“巡天”飞机飞回到京都军用机场的时候,东方的曙光已经从云端露出了出来,巡天飞机穿越过万道霞光,掠过层层白云,英姿勃发,如同遨游天际的鲲鹏神鸟,最后徐徐收拢翅膀,优雅地落在了跑道上的时候,令机场的地勤和接机军官都叹为观止。
飞机的舱门缓缓打开,穿着空军制服的陆淮宁,昂首阔步地从门口走了出来,而在他的怀抱中,是惊艳动人,含羞忍怯的钟睿瑶。
看到陆淮宁怀抱着佳人,驾机凯旋而归,在周围旁观的人们都不禁掌声雷动,为他的勇敢举动叫好喝彩。
钟睿瑶双臂缠在陆淮宁的脖子上,身体柔软得仿佛一条锦缎。
“我想跟你说三个字。”她猛地想起来昨天晚上,当自己面临死亡得时候,曾经在脑海中闪现过的那件事情。
如果上天能够给她一次机会,让她活着见到陆淮宁,她一定要对他说出那三个字。
现在,她真的活着回来了,被他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温情默默地抱在怀中,她要完成自己所发下的愿望。
“你想说什么?”陆淮宁低下头来,双眸深渊如墨,他英俊的面庞如刀削斧刻一样地深邃,在曦光中显得温柔而不失刚毅。
“我想说……”钟睿瑶将自己的唇瓣贴近了陆淮宁的面颊,轻启朱唇,才要说话。
“我想吐。”一个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截断了钟睿瑶的话,这个声音是从陆淮宁的脚边发出来的。
他们两人忙低头一看,原来是面色苍白,双眼浮肿的徐明渠有气无力地爬在地上,痛苦地发出了声音。
在返程飞机上,陆淮宁和钟睿瑶夫妻二人,一个坐在正驾驶的位置上,一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四目交接,情谊绵绵,温馨亲密。
可怜徐明渠,他趴伏在飞机后面的机枪上,瑟缩地躲避着冷风的吹袭,还要忍受着恐高症带给自己的不适,肠胃如搅,头晕目眩。
时不时,陆淮宁开动飞机,来上一个三百六十度的高难度翻转,若不是徐明渠死命地抱着了机枪,恐怕就要来个空间漫步了。
好容易,熬到了飞机停落在了机场,徐明渠已经没有了力气行走了,他只能慢慢地爬出了舱门。
他现在是想吐,真的想吐。
钟睿瑶和陆淮宁朝地上瞥了徐明渠一眼,心里对这个大灯泡心中不满。
“不用理会他,你想跟我说什么?”陆淮宁此刻心情格外的好,他一脸灿烂,唇角勾勒出一抹甜蜜的弧度。
“我想说……”钟睿瑶的面颊上染上了绯艳,她恰到好处的羞涩使她格外的娇艳迷人。
“我想吐。”徐明渠双眼无神,呆滞麻木地说。
本来想说是甜蜜的告白,现在又一次被打断了,钟睿瑶和陆淮宁都是非常恼火。
钟睿瑶给徐明渠甩过去一记飞刀眼,你想吐就去别的地方吐,为什么总是出现在这里,打断别人说话,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我想说……”跟前两次的表现不同,这次,钟睿瑶板着脸,有几分怄气地故意大声说。
“我想吐。”徐明渠韧性十足,早不接话,晚不接话,偏偏又是这个时候接话。
卧槽,老娘已经忍到极限了好么。
钟睿瑶黑着一张脸,身子一翻,从陆淮宁的怀中跳了下来。
“你先走,这里我来处理。”她气哼哼地对陆淮宁说了一句话,接着,自己来到了徐明渠的身边,抬起脚,照着徐明渠的后背,上去就是几脚。
“你丫的,是不是故意的,我这边说话,你那边就接话,要想说话,自己起头,不会么?”钟睿瑶恼羞成怒,横眉立目,动作也格外的暴力。
徐明渠本来是处在半梦游的状态,神智不怎么清醒,现在突然被钟睿瑶这么几记重脚踢到了后背上,反而体验到了一种酸麻涨痛,舒爽无比的感觉,清气上扬,浊气下降,本来混沌的意识,刹那就脑子澄明了。
敢情,钟睿瑶这几脚不偏不倚,都踢到了他后背的穴位上,让徐明渠的恐高反应,瞬间就被治愈了。
痛并快乐着。
“你多踢几脚,再踢重点,我好喜欢,好享受。”徐明渠一时间爬在那里,不但没有痛得满地打滚,反而对钟睿瑶发出来了请求。
这话让钟睿瑶不禁身上一抖,我的天啊,好冷。
现在不像是自己在扁人了,倒好像是她在跟徐明渠玩s跟m的游戏一样了。
“去你的吧,真恶心。”钟睿瑶一收脚,就把徐明渠像个皮球一样给踹到了机舱里面,自己拍拍手,走下了飞机。
通过这次夜得欢大酒店的事件,警方对地下组织,暴力团伙进行了一次强力的打击,尤其是重点检查一些歌厅、迪吧、酒吧等吸毒人员聚集的场所,这次行动让京都市的社会秩序大为改观,市景清平,民生安乐。
但是,在这次事件中,立下了首功的陆淮宁却因为自己不遵军令、抢夺指挥权、擅自动用巡天战斗机等过错,而被薛构亮在军区司令面前,好好地给参上了一本。
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
这次军区司令也没有能保住陆淮宁,他被军区通报批评,虽然保住了职务和军衔,但却被暂时调离出了京都军区。
“淮宁,冲动是魔鬼啊,你看你,就因为那么一时气盛,就要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看到军务三处的人在帮着陆淮宁往外搬东西,徐明渠皮笑肉不笑,摆出老好人的面孔,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我准备入职的地方美女如云,我感觉这不是代价惨重,而是幸福满满啊。”陆淮宁眉开眼笑,一脸得意地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