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绊倒钟睿瑶的女人,不是别个,正是陆莎莎。
这里正在召开的是军属联谊会,因此身为陆淮宁同父异母的妹妹,陆莎莎当然有资格前来参加。
以往,京都军区也经常搞这样的联谊活动,但是陆莎莎基本不来参加,一来,她跟陆淮宁的关系十分疏离,二来,参加个联谊活动又呆板又无聊,哪有泡夜店爽呢。
但这一次情况不同,陆莎莎现在已经订婚了,她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能知道,她手上戴着的钻戒是一枚鸽子蛋呢。
所以,现在哪里人多,哪里能有聚会,陆莎莎就愿意往哪里跑。甚至平时她不屑一顾的军属联谊会,她也欣然而来。
她浮夸地摆弄着手指,跟一群女人炫耀自己华贵的戒指,这漂亮奢华,闪耀着璀璨之光的鸽子蛋,令围观的女人们都艳羡不已,啧啧赞叹。
陆莎莎成了众人议论和关注的焦点,她充分享受这种为人敬仰和崇拜的感觉。
抬眼一看,陆莎莎就瞧到了临时到这里来帮忙的钟睿瑶,她心头一沉,讨厌,她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见钟睿瑶手上托着那么多的东西,陆莎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宫斗剧中,不经常有这个的场景画面么,一个皇上宠爱的妃子正在走路,旁边有人伸出一只脚一绊,这妃子就摔倒在地,御前失了礼仪,让皇上见怪,让旁人见笑。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真是可以用出这招儿来让钟睿瑶丢丑。
想到了这里,陆莎莎用眼睛余光瞥着钟睿瑶,
等她走到了自己近前,她早不抬腿,晚不抬腿,就偏偏这个时候抬腿整理脚上的丝袜。
果不其然,就让钟睿瑶来个马失前蹄。
眼见得钟睿瑶托着的那些东西四下飞散,七零八落,陆莎莎真是格外开心。
她还佯装一无所知的样子,先发制人,开口去质问钟睿瑶。
对陆莎莎这样蛮不讲理的举动,钟睿瑶当然十分气愤,但是她现在没有时间去跟陆莎莎斗嘴,因为,她现在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必须把那些脱手而出的东西给抓回来。
这军属联谊会上,在座的都是花花草草,莺莺燕燕的,果汁饮料如果洒到这帮小姐们的衣服上去,可以想见,当场就能闹出一大乱子来。
换成了别人,遇到这场面,肯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汤汤水水的东西洒一地。
不过,对钟睿瑶来说,这个情况却难不倒她。她伸胳膊,一把将陆莎莎这桌上的桌布给抓了过来,双手一扬,如同一面大被单一样,将刚才洒落出去的东西,都给兜起来了。
钟睿瑶的动作非常爽利干脆,与其说是关键时刻的紧急应对,倒不如说是一个优美而动人的展示表演。
当她站稳了身形后,好多人都不禁为她出色的表现鼓起掌来。
钟睿瑶低头一笑,还有点不怎么好意思。她并不是有意炫耀,而是下意识做出的弥补举动而已。
陆莎莎心里这个气啊,自己本来是想着给钟睿瑶来个难题,结果,现在反而成全了她,让她在大家面前有了露脸的机会。
陆莎莎拍案而起,用手指着钟睿瑶说:“你凭什么把我的桌布给扯走了……”
陆莎莎一时气愤,抬手时候动作迅猛了点,而这枚戒指仅仅是梁宇花十块钱从地摊上买回来的东西,质量也非常拙劣,所以,戒托固定不牢靠,镶嵌在上面的那颗鱼目混珠的假钻石竟然一下子就松脱了,滚落到了地面上。骨碌骨碌地滚了几下,就不见了踪影。
“不好,那是我的订婚钻戒,你们快帮我找。”
陆莎莎真是要哭了,她到不是说有多么重视和梁宇之间的感情,而是她实在太喜欢那颗大钻石了。
那可是她足以一直炫耀下去的资本啊。
这里是联谊的会场,人多手杂,谁要是把那颗钻石给捡了过去,她不就损失惨痛了么。
于是,陆莎莎也不顾什么形象问题了,趴到了地下,去从人们的腿间缝隙中看去,寻找她那一枚失落的鸽子蛋。
刚才还在陆莎莎身边围着她溜须拍马,迎合奉承了半天的那些女人们,此刻也都纷纷低头弯腰,帮着她在地上搜寻。
可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啊。这多双眼睛刻意寻找,没有找到钻石的影子,倒是钟睿瑶无意间朝着地上一扫,却发现原来那颗钻石竟然是躺在自己的脚边。
哎呀,今天她是被哪位神仙给看上眼了,运气怎么好得一塌糊涂的。抬头朝天一看,就有钞票掉下来,低头向地一瞧,就有钻石滚过来。
钟睿瑶弯腰把这个颗“钻石”给捡起来,拿在了自己的手中。
说实话,她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来没有看到和触摸过钻石呢。她心里对这颗巨大的钻石也很好奇,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她在手心中托着这颗钻石,迎着光凝神细看,从光泽到触感,从颜色到透明度,看来看去,钟睿瑶的心里生出了一丝疑惑,这颗钻石为什么看起来,跟自己小时候玩的玻璃球,超级像呢。
“钟睿瑶,你这小偷,你拿了钻石竟然不还给我。”陆莎莎俯身趴地,正在辛苦地找钻石,不料,她无意间一抬头,却看到了钟睿瑶手心中,正托着自己苦苦寻觅的东西。
陆莎莎不禁勃然大怒,从地上一跃而起,来到钟睿瑶的面前,气势汹汹地说:“快把鸽子蛋还给我。”
“鸽子蛋?还鸵鸟蛋呢,谁稀罕要这个,还值得我偷,你说话嘴巴放干净点,要不然,小心我抽你。”
钟睿瑶将手中的“钻石”一抛,丢了陆莎莎。
陆莎莎知道,钟睿瑶是心黑手辣,一身功夫好,脾气也火爆,自己要是触到她逆鳞,她真能当场对自己动手。
她以前在这上面吃过亏,所以就不敢再言语了。
可是,在陆莎莎身边,一群给她溜须拍马的那几个人可就不高兴了。陆莎莎可不是一般人物,人家是名门小姐,而且听说她未婚夫马上就要升任党报主编的职务点了,以后肯定是飞黄腾达的又一个政坛新星。所以,这个时候,她们一定要替陆莎莎出头,将这个目中无人的小服务员给压制下去。
一个女人用鄙夷的眼光地看着钟睿瑶说:“我们这里说的鸽子蛋,并不是鸽子生出来的蛋,而是用来指那些又大有好看的钻石。就陆小姐手上的这个钻石,是顶级钻石品相。”
“不就是一个破玻璃球么。”钟睿瑶不屑地轻笑。
“玻璃球?”陆莎莎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她马上就把“钻石”拿在手中,对钟睿瑶说:“你出身在平民百姓家,这也就不怪你没有什么眼界和见识了。钻石是世界上最坚固的物质,它是永远不会受到磨损的。”
说着陆莎莎拿着自己手中的钻石,在自己搓指甲的搓刀上来回摩擦。
显然,这一个非常简单的鉴别钻石真伪的方法。如果是真的钻石,则不会在其表面留下擦痕后的伤痕,如果是假的钻石,表面上一定会有许多横七竖八的划痕。
陆莎莎子在“钻石”上用搓刀狠狠地摩擦着,结果,她呆住了,她的这颗钻石是如此的娇嫩,在被搓刀划过的地方,留下了无数的痕迹。已经从一个晶莹剔透的名贵钻石,原形毕露为一个表面无数擦痕的废品了。
啊?难道这个却如钟睿瑶说言,只是一个玻璃球么?
陆莎莎以及她身后的一帮跟班,现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钻石上面的划痕,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哈哈,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个东西是玻璃球,你偏偏不信。”钟睿瑶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她确实没有见过钻石长什么样子,但是她从小到大,跟男孩子玩弹玻璃球,不下几百回,对玻璃球的认知水平,可以说是达到了了如指掌的地步了。
她是平民百姓家的丫头,见识不多,眼皮子浅,可是陆莎莎不是自诩名门小姐么,现在不也有眼无珠地带着一股假钻戒,满世界地炫耀和张扬么。更可笑的是,在她身后,还有一堆阿谀奉承的人。
事到如今,看她们还怎么笑得出来。
陆莎莎是笑不出了,她用手紧紧地捏着这个假钻石,咬牙切齿地诅咒着梁宇,连订婚戒指也敢用假的来欺骗自己,她真恨不能立刻让他头顶生疮,脚底长脓,马上就死到自己的眼前。
“梁宇都是要升党报主编的人了,跟你订婚,怎么可能连钻戒都买不起呢?”就在陆莎莎怒火中烧的时候,身边有人出言提醒她,“你可别中了她的计,说不定,是刚才她捡到了钻石之后,偷梁换柱,用假货换走了鸽子蛋呢。”
这话说得非常恶毒,但对陆莎莎来说,却是个十分有力的武器。
完全可以凭借此句话,而把所有的责任推到钟睿瑶的身上。
“你把真的钻石交出来,我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饶了你。否则的话,今天的事情我就张扬出去,让大家都知道,你就是个贼。”
陆莎莎原本说这句的时候,还有些心虚,但当她看到了一个人影出现的时候,她马上就变得底气十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