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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搂着的身躯一如既往的温热,可俯视着他的绿眸宛如垂怜一只渺小蝼蚁的眼神却令他如坠冰窖。
  刻托浑身发冷,泪水汹涌:“我不会,绝不会再离开你了,塞琉古斯。”他彻底慌了,无措了,第一次放下了自己的所有尊严与原则,“我以古神蓬托斯的名义,向你起誓,向你求爱。我想成为你的配偶。”
  似乎被这句话触动,绿眸的瞳孔微微一缩,眼神似乎泛起了一丝涟漪,可转瞬又回归成一片深静。
  “原来塞壬族打的是这个主意……”他娇小的身躯被塞琉古斯拎起来,像拎一只小猫一样倒拎在空中,被他饶有兴味的审视着,“你这小东西的确很漂亮,可想成为我的配偶,野心未免太大了点。”
  幼龙咧嘴发出“嘶嘶哈哈”声,仿佛在嘲笑。
  这臭小子……敢这么对他!地位彻底颠倒,刻托泪水顺着发丝倒流下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脖颈。距离被拉得很近,他在那双绿眸里看见了自己落入的倒影,心狠狠一颤。——他千里迢迢追回海王星来,便其实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退缩。是与他赌气也好,是真的忘记了他也好……他都不会放手。
  绝不会。
  塞琉古斯,你追了我那么漫长的距离,那么久的岁月……这一次,换我来追你,没什么不可以。
  即使真的不记得我了,你……也会对我感兴趣吧?
  变小了的我,能够吸引你吗?
  这样想着,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凑近他的唇。
  仿佛是被这样犹如小宠物一般的他取悦和诱惑,星王静静看着他,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呼吸交缠,刻托却忽觉耳根处袭来一阵异动,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他心下一凛,立刻松开了塞琉古斯,挣扎着试图从他爪间挣脱。可刹那间一道黑影从他的耳眼内窜了出来,闪电般朝塞琉古斯的脸袭去!
  “小心!”刻托伸爪一把抓向那条黑影,却被幼龙一口咬住了蹼爪。尾巴被松了开来,他滚落到地上,下一刻,数只蹼爪便将他按得趴了下来,将他的双臂与身躯死死擒住了。人鱼侍卫们小心翼翼地将叼着一条寄生虫的幼龙托了起来,呈到星王的面前。
  缩起鲜血淋漓的蹼爪,刻托抬眼看去,那双绿眸俯视着他,变得犹如极夜里的冰川一般。
  心犹如坠入万丈深渊。
  “我就知道这个奴隶可能有问题。把他关起来,审问清楚,这是塞壬族的意思,还是有其他居心叵测的存在,想要暗中捣鬼。在一切弄清楚之前,封锁消息,别漏出任何风声。”目光在奴隶受伤的蹼爪上微微一滞,星王挪开了眼,对侍卫们沉声下令。
  “塞琉……古斯……”刻托试图辩解,却感到一股恐怖的精神能量压得他再说不出话,也呼吸也困难起来。
  目送着那个奴隶被拖出王巢,塞琉古斯按住了腕上异常狂躁几乎要脱离他掌控的蓬托斯之矛,皱起了眉。
  怎么回事?秩序水母交给他的这把圣矛从来只会他带兵作战时苏醒,平常就像一条死蛇,这是怎么了?
  第112章 心之杂音
  寄生虫的精神信号被切断,墨洛耳怔怔地僵在那儿,被身旁的人鱼长老叫了好一阵才回过神。
  “穆叶……他好像……就是刻托……”他一把攥住身旁人鱼长老的披帛,蓝眸里血丝蔓延,“我们没有训练他说那些话……那就是刻托!为什么会这样……他就在我的眼前,我竟然把他放走了,送到了塞琉古斯面前……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啪”地一耳光扇到面前快要崩溃的王裔脸上,穆叶幽幽道:“你冷静点,陛下。我们都没有预料到会有这种巧合出现,刻托竟然耍了我们……但没关系,你难道没有发现,塞琉古斯已经把他忘记了吗?”
  “对……对。”墨洛耳点了点头,松开了他的披帛,有些失魂落魄地轻笑起来,“虽然不是我们的手笔,但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我们得尽快把他弄回来。”
  黑暗的海底牢狱里。
  “说!刺杀陛下是塞壬族指使的吗?”
  锐利的骨刀嵌入鱼鳞缝隙里,剧痛使刻托蜷起了鱼尾,他咬牙回答:“不是塞壬族……我可以说是出谁是幕后指使者,但我只会对陛下说,让他来见我。”
  “你做梦,还想谋害我们的星王吗?”施刑的狱卒冷冷道,撬下他的一片鳞:“说,你的幕后指使者是谁!”
  刻托一阵恍惚,好像回到了三千年前被构陷,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牢狱里,受尽折磨的那些日子。
  他垂眸看向尾鳍下方,仿佛看见了那只小小的海蝎子,在原地急切地举着前螯,不停地转圈打转。
  而一墙之隔,年少的塞琉古斯流泪嘶吼着,在墙外留下深深的爪痕,被精神水母的毒须贯穿神经。
  十五年,他一定很痛,很痛。比他此刻所受的苦楚要漫长一百倍,剧烈一百倍。
  “我要见到陛下才说。”刻托咬紧牙关,嘶哑道,“见到他,我会立刻全部招供。”
  “这样没用,别看他一副娇弱的样子,嘴却很硬。”看着面前倔强的银发奴隶,负责施刑的刑官吩咐,“上重刑。”
  见一名狱卫抓着末端布满鱼刺的锤鞭逼近,刻托恐惧地睁大眼,奋力抬起尾鳍护住小腹,颤声厉喝:“不……别用那东西打我……我什么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