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托忍耐着疼痛再次点头,朝秩序水母弯下身躯:“感谢您,athena,我终身忠于您,忠于海王星。”
作为回应,金色的触须从四面涌来,缠住了他的身躯,将他裹入了伞帽之中。
……
痛苦的啜泣声萦绕在耳畔。
塞琉古斯迷迷糊糊地在黑暗里循声望去。一个巨大的金色牢笼呈现在他的眼前,无数粗大的锁链束缚着笼中一个优美的身影,银白发辫纠缠着银紫的鱼尾,从笼子的缝隙中蜿蜒出来,沾染着触目惊心的血污。
“刻托……”他盯着那个身影,抓住那些锁链。
美丽的人鱼大祭司回过头来,恐惧而无助地望着他,浑身发抖,无数双漆黑的爪子从黑暗里探向了笼中。
“塞琉古斯,救我……”
他闯入笼中,将里边的身影一把拥入了怀里。
周围漆黑的爪子刹那间消失了,他垂眸看去,刻托仍然被无数锁链束缚着,困在这金色的牢笼中,却像成了他独有的猎物,含泪的浅眸映出他此刻的模样。
他戴着星王的头冠,赫然是如同伊西斯一样的装扮。
“放开我……塞琉古斯。”刻托哀求着。
塞琉古斯冷笑起来:“凭什么,不是你让我救你的吗?我救了你,你不应该报答我吗?”
刻托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眼尾的小痣因为羞耻和恐惧变得殷红:“你也和他们一样吗?你是我的后裔啊!”
塞琉古斯从梦中惊醒过来。柔软的巢壁包裹着他,四周黑暗而温暖。心脏还狂跳着,脑海中梦境的场景与刻托的模样挥之不去,他从母巢内钻了出去,光线倾泄周身,令他得以看清,身上的伤口都已经修复了。
是刻托救了他。
目光下移,他立刻往母巢内缩了缩,皱起了眉。
他竟然又做了那种荒唐又疯狂的梦。
并且……因此而感到极度亢奋。
他不仅和伊西斯那对父亲一样,对刻托产生了想要占有他的渴望……甚至渴望成为星王,能够将他独占。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一次引诱………他就对他上瘾到了这种地步?简直就像中了什么诅咒一样。
难道是因为快要成年了,他本来就有了交配渴望,又在刻托那里尝到了初次的滋味,才会对他念念不忘?
一定是这样……都怪刻托勾引了他。他以后该怎么办?
刻托那家伙……真是把他害死了。
这样心不在焉的想着,塞琉古斯不知不觉游到了水母巢附近,却看见一群人鱼祭司守在入口的珊瑚礁外。
那里泛着一片半透明的光膜,已经被封锁了起来。
“今天没有课程,我们都不必进去了,塞琉古斯,你很高兴吧。”墨洛耳凉丝丝的声音从后边传来,塞琉古斯回过身去,看见他冰冷而高傲地盯着自己。
“大祭司去找你回来以后,就一直在水母巢内没出来过,已经半个月了。他出去找你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
难道刻托为了救他,伤势又加重了?
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在母巢区修养?
“我进去看看。”塞琉古斯心往下沉,朝水母巢内游去,却被亚蒙拦住了去路。
“请两位殿下不要离开这儿,大祭司在与秩序水母进行联接,在接受它的指示与力量,不能受到任何惊扰。”
王家角斗场内。
一片惊呼声从环形的观众席上爆发出来。
“我的古神啊——”
“那个畸形的王裔居然占了上风!”
血水翻涌,金色的身影闪电般一跃而起,在众目睽睽之下,蹼爪掐着年长的红尾王裔,将他压在了下方。
背脊起伏,鲜血从被抓破的额角淌落下来,塞琉古斯喘着粗气,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环顾着整片为他惊呼的观众席,目光搜寻着某个身影,却一无所获。
已经整整三个月了,刻托仍然没有现身。
“这是侥幸……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输给你。”
从角斗场游出去时,他的兄长狠狠撞了他一下,周围平时对他冷眼相待的侍从们却都围了过来,替他擦拭着身上的血迹。——海王星是个历来就是尚武以力量至上的国度,他的实力如今已经令他有了一席之地。
哪怕,他是个尾鳍残缺的畸形儿。
伊西斯在观众席上欣慰地俯视着他:“很不错,塞琉古斯,你真是令我感到意外。”
塞琉古斯弯身行礼,容一位年轻的人鱼祭司替他栓上象征着荣耀与力量的腰带——这也本该是刻托干的事。如果知道他在王家角斗场中胜出,是否也会很意外?
他为什么今天还不出来呢?
“父王,庆祝幼龙诞生的狩猎祭典就要到了,大祭司如果缺席,典礼根本无法顺利进行。”墨洛耳将目光从塞琉古斯身上冷漠移开,靠近伊西斯身旁说道,“接受秩序水母的力量固然重要,可狩猎典礼能否顺利举办,关乎着星门的守卫者能否顺利成长,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伊西斯摸了摸身旁后裔的头,“我得下一道命令,让刻托尽快出来,准备祭典。”
塞琉古斯皱了皱眉,心底渗出一丝矛盾的滋味。
能让刻托早点出来当然是他乐见的……但他真的,很不喜欢,听不得伊西斯下任何有关于刻托的命令。如果墨洛耳将来会成为下一个对刻托下命令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