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吐掉最后拔出的一颗冰弹,他擦了擦嘴角淌下的赤色血液,急促喘息着,却见塞琉古斯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绿眸与他四面相对。
——他一直是醒着的。
梅杜沙竟然产生了一种做贼心虚的诡异感受。
“为什么……用嘴替我治疗?”塞琉古斯盯着他染血的唇,“你担心我……会死?”
梅杜沙脸色忽白忽红,一时语塞。
“在我们的族群里,这可是只有配偶才会做的事。”塞琉古斯越凑越近,“你这么干,就等于承认。”
“滚!我是怕你死了,我的人就……”梅杜沙缩进蚌壳里,抬脚想踹他,一眼看见他从漆黑发丝里露出的肩头上那处被他亲手造成的凹陷还有他身前纵横斑驳一道叠着一道的伤口,脚的动作一滞。
注意到他的视线,塞琉古斯低头看了一眼,握住他的手,放在那凹陷上,强迫他的指尖抚触,然后缓缓地,从肩挪到胸口:“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你。”
他呼吸一颤。
“胡说什么……你胸口的伤,可不是我造成的!”
“……”塞琉古斯的唇角似有若无地勾了一勾,什么也没说,却仿佛看透了他因为目睹他的伤痕而显露出来的迟疑似的,握住他的腰身,把他压在了下边。
“你要干什么?”
被那双绿眸凝视着,梅杜沙像被他摄魂一般难以动弹,任由他低头吻了下来。灼热的唇齿浸透了血腥味,似乎因为受了重伤而与之前不同,竟然十分轻柔。
他的舌尖纠缠滑动着,轻而易举地撬开他紧闭的齿关,就像是在诱哄着,引逗着,吮咬他的舌头,舔舐他的下颚。电流般的酥麻感从唇齿交缠处蔓延开来,腹下也是一麻,梅杜沙颤抖地一把将他推了开来,呼吸已经乱了,不可置信地扫向自己曲起的双腿间。
他竟然被因为这个吻……起了反应。
想要遮掩,已经来不及,塞琉古斯一垂眸,他的反应便被他尽收眼底。惊愕伴随着比之前还要强烈的的羞耻瞬间袭来,梅杜沙整个人蜷缩起来,妄图把自己藏住,可根本退无可退,无处可躲。
“你喜欢我吻你……”塞琉古斯俯视着他,似乎被他的反应刺激得激动难抑,绿眸的瞳孔扩得很大,双臂形成一道桎梏,将他困在身下。
他的身形在男人之中都算是非常高挑的,也绝不瘦弱,可被这条看起来比他年龄还小的被他亲手豢养过的人鱼这么困在身下,却像一只娇小的雌性猎物,这种屈辱感令梅杜沙霎时满脸通红,冷冷道:“我警告你,不想伤上加伤,你最好别对我乱来!”
“谢谢主人关心。”塞琉古斯睁大双眼,又作出那种他极为擅长的小犬一样的表情,鼻尖蹭了蹭他的,撒娇道,“我的伤口好疼,只有吃吃主人才能止疼。”
“你滚!畜牲……”梅杜沙汗毛耸立,扬起手,“你他妈的别再给我作出这种表情……”
他就是因为他这副假脸,才沦落到这种地步!
被他一耳光扇到脸上,塞琉古斯的唇角又控制不住地扬起来,一把握紧他的腰身,迫使他贴住了自己的下腹。清晰感受到什么,梅杜沙顿时浑身僵硬。
湿热的嘴唇抵在他的耳垂:“其实我这儿最疼。从上次吃你到现在,它就这么一直疼着。”
“你该死的发情期……还没过吗?”三天三夜的耻辱记忆骇浪般涌上来,梅杜沙浑身颤抖地咬牙道。他需要他的人鱼孢子,但最多接受用手,绝不能容忍用自己的身体当容器,再经历那种不堪的事。
“有你在,我每天都是发情期。”耳畔的声音已然沙哑,染上了浓烈的情欲。蹼爪沿着他的腰身往尾椎处探,梅杜沙整个人顿时炸了,塞琉古斯身上都是伤,他没处下脚,便干脆一脚踹向他的脸。
军靴在人鱼俊美的脸上顿时留下一个印。
塞琉古斯舔了舔被他踹破的嘴角,下一刻,一双军靴就飞了出去,一双苍白的赤足被蹼爪紧紧攥住。
“别碰我……”人鱼的蹼爪的灼热温度从脚心袭上,令他神经颤栗起来,羞耻紧张到了极点,脚趾都蜷缩起来。塞琉古斯盯着他的脚笑了起来:“虽然这对人类的下肢实在柔弱,但也和你很配,也很美……”
“变态!”梅杜沙浑身发毛,塞琉古斯鉴赏他的双脚的样子,就活脱脱像个变态的恋足癖。
塞琉古斯摩挲着男人的脚,目光从他的脚趾滑上优美的足弓,真的美极了,让他爱不释手——虽然他也无比怀念他那璀璨华美的尾鳍……期待着他的蜕变。
在旧日,和这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美丽存在交尾不知是星国里多少人鱼的幻想,他甚至都窥见过好几次他的同巢兄弟墨洛耳带着一脸纯真的表情偷偷磨蹭刻托的尾鳍,龌龊得简直露骨,刻托却一点也没察觉出来,迟钝得要命。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可直到他死掉,别提蹭了,他都没能亲手摸一摸他的尾鳍。
想到墨洛耳借着从小与刻托亲近,不知偷偷蹭过他的尾鳍多少回,他就气到牙痒,恨得发疯。
他的孢父到底为什么会那么迟钝,那么傻?
无论是旧日,还是现在……
幸而他还是先落在了他掌心。
他低下头,一口含住了他的足尖。
“你干什么!”梅杜沙吓得毛骨悚然,惊叫起来,想缩回脚,塞琉古斯却死死攥住他的双脚脚踝,吮吸起他的脚趾来,柔软的舌尖撩过他的脚心,又痒又酥的电流沿着双腿窜上来,令他脊骨发麻,腰瞬间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