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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里面那个变成人类的人鱼先王从最开始的怒骂,渐渐只剩下夹杂着哭腔的呻吟,他心里愈发感到同情。
  逃了那么久,躲了那么久,最后还是被自己的后裔……虽然人鱼与人类的伦理观并不相同,但以上犯上的观念却能够类比,作为长者,被带有自己基因与血缘的小辈这样对待,真的是很屈辱很难以接受的事吧?
  实在太过于不幸了。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帮上他呢?
  可那条从人鱼母星来的金尾,这样漫长的时间,这样遥远的距离,都不能够阻拦他,恐怕……
  不管怎样,得试试。
  ……
  红着脸从男人潮湿的青棕色发丝仰起头,艾涅卡轻喘了一口气,有些涣散的紫色眼瞳渐渐聚焦。弗克兹吻了吻他的颈项,呼吸凌乱的笑了一下:“还是第一次尝试在野外,和这种形态的你,真刺激。”
  感到男人还意犹未尽地抚摸着他的背脊,艾涅卡冷脸攥住了他的手,红着脸别开头。居然会因为目睹雄性人鱼……这家伙真是个十足的变态,可他却偏偏抗拒不了他,从小就是这样。
  “该去通知救援了……这么久,院长交待的事应该已经成了,再不去救人,万一梅杜沙被那条人鱼弄死了,我可难辞其咎。”
  “放心,不至于。如果出了意外,责任我替你扛着。”弗克兹吻了吻他还微微泛红的耳根,朝洞外望去。
  水潭中的高地上,只剩下小皇帝瑟兰还蜷缩在那儿,阿彻和人鱼们在他和艾涅卡欢好时已不见了踪影。
  见瑟兰缓缓爬到米凯尔的尸袋旁,将他紧紧抱住的凄惨模样,弗克兹都有些不忍——尽管,接下来他还得协助艾涅卡善后,将瑟兰就地解决。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将帝国小皇帝的嫁祸给一帮复仇的人鱼,简直是完美的谋杀。艾涅卡转过身去,纤细手臂的护腕上弹出一把机械刃,潜入水中朝瑟兰无声逼近,突然一只手将他从后搂住,拖回了洞内。
  “嘘,有人来了。”弗克兹在他耳畔轻道。
  话音未落,十来个特种兵从洞窟上方的洞口从天而降,落在了高地上。一眼看见一片血肉模糊的尸骸中的小皇帝,尼伽立刻将他扶拽了起来:“陛下!”
  环顾四周,没有看见梅杜沙的踪影,他瞬间变了脸色。
  ……
  再次从昏迷中醒过来,梅杜沙颤抖地蜷起手指,却感到双手已经不剩一丝力气,连揍这条疯兽一拳也办不到,只能任由他将赤身裸体的自己打横抱了起来。
  “你他妈的要带我去哪?”他有气无力地靠着塞琉古斯胸膛咬牙发问。耳根一热,塞琉古斯舔了舔他湿漉漉的鬓角,嗓音染着情欲发泄过的餍足:“回……去。”
  梅杜沙一惊:“回……哪儿去?”他知道塞琉古斯说的一定不是回圣比伦,除非他找死。
  “我们……的来处。”
  梅杜沙蹙起眉毛,被他抱着从这洞穴的裂缝间穿过,裂缝外那堵着这里的冥河水母移开了身躯,黑暗褪去,露出昏暗光线下的一群人鱼。那先前试图保护他的黑尾人鱼还在那儿,盯着被抱在塞琉古斯怀里的他,眼底满是怒火,他身旁的银尾人鱼也一脸担忧地瞧着他。
  这群人鱼的注视对他的自尊而言简直是雪上加霜,梅杜沙蜷缩起赤裸的身躯,立刻被塞琉古斯察觉,金色的鳍翅包围过来,将他遮蔽在了怀里。
  “zekata……an…tan…ke!”
  黑发人鱼嘶鸣着说了什么,塞琉古斯却只是轻笑了一声,当着这群人鱼的面低下头,吻上了他的唇。
  梅杜沙羞怒震惊地别开脸,却被他牢牢扣住了后颈。他用尽力气挣扎了几下,便感到腹部又被那滚烫硬物顶住,当即浑身僵硬。他毫不怀疑,倘若他的反抗再剧烈一点,这条疯狗就会将他就地正法。
  将他肆意深吻了一番后,塞琉古斯才松开了按在他后颈的蹼爪,绿眸有些迷乱,像是对周遭的一切都视若无睹,眼中只有他一个似的,凝视着他的脸,从他的同族间径直穿过,一声低沉的鸣叫从后边传来,周围一阵骚动,梅杜沙回眸看去,便见那黑尾人鱼周围的数条人鱼朝塞琉古斯猛扑过来,与那些生着小鳍翅的跟随着塞琉古斯的人鱼瞬间混战成一团!
  那黑尾人鱼也倏然撑开鳍翅,朝塞琉古斯扑来,塞琉古斯抱着他往边上一避,一个硕大黑影立刻闪来,替他将挡住了袭来的黑尾人鱼,金色的鳍翅一扇,他抱着他突然向上跃去,逆着水流跃出了上方洞口。
  “我的老天!人鱼!!”
  “那是——梅杜沙大尉!”
  一片惊呼顿时炸了开来,竟然一眼看见了水潭上方的高地上的特种兵们和尼伽,梅杜沙一惊,立刻拼命挣扎起来,塞琉古斯的胳膊却如钢筋一样死死箍着他,金色的鰭翅扇了几下,就带着他跃出了这巨大洞窟的顶部天窗,落到了这座人鱼遗岛的上方。
  背脊贴上小岛表面有些潮湿的岩地,梅杜沙被黎明的光线晃得一时睁不开眼,抱着他一个成年男人飞跃显然令鰭翅还带着裂伤塞琉古斯有些吃力,他听见他喘息着,抵着他耳朵笑了一声:“……你休想逃。”
  “疯兽……你要是聪明点,现在就该自己赶快逃,”梅杜沙眯着眼,从齿间挤出一字一句,“否则等会你的巢和你的那些同族都会给他们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