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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杜沙瞳孔一缩,变了脸色。腰侧的刺激令他声音颤抖得厉害:“希礼尔,别他妈听达贡的干荒唐事。你不是同性恋,你喜欢女人,还有孩子,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
  “但不妨碍我向你讨债!”希礼尔手一扬,将他穿着入睡的背心轻而易举地割开一条缝,一只手顺着他腰侧摸向背后,梅杜沙脊线瞬间绷紧,颤抖着怒喝:“希礼尔!”
  希礼尔面无表情,抓住他的银发,迫使他仰起脸,然后他低下头,逼近他的嘴唇。
  情热混杂着眩晕感犹如大浪扑来,将他快要淹没。梅杜沙试图扭开脸,可连这个似乎也无法办到了。
  突然四下一片漆黑。有人歇斯底里的惨叫起来,伴随着怪异可怖的嘶吼尖笑,枪声霎时响成一片。
  这熟悉的动静令梅杜沙清醒了一分,黑暗中,面前的希礼尔打开手电筒,抓起呼叫器:“怎么回事?”
  “变异者,有变异者从隔离室里闯出来了!”
  比起希礼尔的人,变异者恐怕是更糟糕的威胁,哪怕只有一只脱离控制,也足以令整艘船上的人顷刻灭亡。梅杜沙低声道:“希礼尔,放开我,我对付变异者比你们有经验。”
  “你休想趁机逃走。”希礼尔转眸看向他,“我们带了足够杀死这些变异者的武器。乖乖在这儿……”
  “嘭”地一声,像什么重重砸在隔离室的门上,一个人撕心裂肺的惨嚎声和生物进食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两个人呼吸都是一滞。希礼尔走到门前,将小窗拉开了一点,玻璃上一片血红,粘附着一个人碎掉的脸。
  “你们劫持这艘船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梅杜沙看着他的背影,极力使声线平稳清晰,“隔离室里……的变异者之所以能在医学院如此安分,是因为,因为里面每天都输入大量的氮气,一旦离开医学院的主船,氮气就会断绝供应。”
  希礼尔侧过脸来,眼角泛出血色,他笑了,那笑容绝望又悲愤:“你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配合达贡劫这艘船吗?”
  梅杜沙一怔。
  那骨瘦嶙峋的,靠着机械才能够正常行动的青年朝他走来,伸手掐住他的下颌:“谁说这是错误的选择,也许和你这个家伙死在一块,就是最好的结局。”
  他抵着他的额头,泪水流下来:“梅杜沙,我们不是以前约定过,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的吗?”
  梅杜沙恍惚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他仿佛看见夕阳下,两个少年背靠着背,在满是泥泞的船板上放声大笑。他或许的确在酒醉后许下过那样的承诺,但清醒时绝不可能。希礼尔从不知道他不顾一切的踏进这个黑暗帝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不起,希礼尔。”梅杜沙喘息着,低声道歉,“放开我,我还有别的事要去做,原谅我好吗?”
  希礼尔抬眼看向他,还没得到他的回答,梅杜沙就看见他们身后的门嘭地一声,凸起了一个三角,紧接着,一根淌着黏液的锯齿状尖螯,穿透了隔离室的合金门。
  希礼尔拔出腰间的枪,另一手按下墙上的开关,梅杜沙手脚一松,半跪在地上,被希礼尔拽起来,箍住了脖颈,他贴着他耳朵,道:“我不会放过你的,梅杜沙,变成鬼魂,我也要拖着你下地狱。”
  话音未落,门便被瞬间掀开。
  ——一只人体蜈蚣般的可怖生物挤了进来,它蠕动蜿蜒朝他们逼近,螯上还挂着刚刚吞噬的人类剩下的残骸。
  希礼尔箍着他缓缓后退,朝着它开了火。
  梅杜沙扫视着四周,但隔离室里没有他需要的冷气弹,这几乎就是绝境。巨大尖螯不惧普通的枪火,猛然朝他们袭来,希礼尔抓着他一个翻滚,巨螯几乎擦着他们的身躯撞在墙上,两个人瞬间被逼到死角。他们蜷缩在墙角,上方有恶臭的黏液顺着墙壁淌落下来,四处蔓延,只要沾到一点就会感染。
  希礼尔翻过身,将他护在里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含着泪水,嘴唇颤抖地笑着。梅杜沙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那巨螯一寸一寸地挪下来,阴影压顶,恶臭的死亡气息……越来越近。
  他无数次面对过变异者,但没有一次,像此刻这么无能为力,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他的脑子嗡嗡作响,药效带来的浓重眩晕伴随着濒死的绝望一并袭来,闭上眼的刹那,迎面袭来了炽热的气息。
  他立刻睁眼。一簇耀眼的金光从眼前巨口中猝然绽开,他瞳孔扩大,看见一团烈焰从里边爆了出来,“嗤”地一声,这可怖的变异生物顷刻从中间碎裂开来——
  露出漆黑的长发,一双冷绿的眼瞳与少年颀长的上半身,金色鱼尾支撑着他拔地而起,下方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梅杜沙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喃喃道:“塞琉古斯……”
  他竟然逃出来了……来救他了。
  “别开枪,希礼尔。”他喘了一下,压低声音对身边人耳语道,“如果你想活命的话,放开我。”
  希礼尔扼住他的脖子,枪口牢牢顶着他的太阳穴,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休想……我死也不会放开你。”
  塞琉古斯的翅膀蓦然撑了开来,似乎愤怒到了极点。
  他缓缓逼近过来,希礼尔拖着他,被逼进墙角,梅杜沙低喝:“希礼尔,放开我,你别挑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