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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琉古斯抬眼看他,眼神闪动着野性,仍然显露出对食物的渴求。
  “好了,我午饭已经全被你吃光了。”梅杜沙淡淡道,从腰间取出消毒巾,替人鱼擦拭双爪,将指缝间的血迹一点不浪费的细细擦去。抬起眼皮,就对上了近处瞳孔扩大的绿瞳。
  塞琉古斯盯着他,似乎有些惊怔。
  梅杜沙立时反应过来——这条半大人鱼,不会以为他是在关切他吧?野兽真是比人类单纯啊。他弯了唇角,索性换了条消毒巾,替它将指尖的油渍也一并擦去了:“我说过,只要你听话,我会好好照顾你,就像你的父亲一样。”
  塞琉古斯盯着他,目光凝滞,那种怪异的眼神又出现了,他似乎真的很在意“父亲”这个词。
  “fath…er……”他唇齿微张,竟然模仿着他的发音,重复了这个词,睫毛在轻微的颤抖。
  梅杜沙不明所以地看着这条年少的人鱼,不知道他重复这个词是试图与他交流,还是单纯的模仿……总不会,是想要认他当爸吧?这个突然冒出的荒谬念头令他头皮发麻,松开了塞琉古斯的蹼爪,却感到衣摆一沉,继而被他抓住了手腕。
  做什么?真要认他当父亲?
  他再次逼着自己打消这个念头。
  至少是不是证明……他已经对他放下戒备了?
  那么……他试探性的再次将手挪到塞琉古斯的胸膛处,攥住他手腕的蹼爪却猛地一紧。
  还是不让碰?
  看见盯着他的绿瞳暗了下来,梅杜沙只好暂时放弃,站起身来。看来,还是戒备着他,不够信赖。
  到底要怎样,它才让他碰它的伤口?要多喂食几次再混熟点吗?他现在的状况耗得住?别的不说,这家伙精神倒是蛮好的,简直不可思议……
  他盯着塞琉古斯头疼地啧了一声。
  “梅杜沙上尉,呼叫梅杜沙上尉!”正在这时,一串呼叫从耳廓上的通讯器里传来,是弗克兹的声音。
  梅杜沙回应道:“收到,什么事?”
  “请您派医疗兵迅速前往感染隔离区!有变异者失控!对了,少将特意吩咐,不需要您亲自前往。”
  “收到。”梅杜沙望向医疗室,“值班兵,立刻赶往隔离区!”
  “是!”
  他也得尽快收拾一下,赶过去才行。
  不需要?
  呵……尼伽是真打算让他做一只金丝雀么?
  那可不行。
  这么想着,刚刚迈开双脚,他便感到腰间一紧。
  回过眸去,竟是人鱼的一只蹼爪钩住了他的制服腰带,指了指自己的束具,小犬似的歪了下头,似乎不知怎样表达。
  想要他松开他现在唯一的桎梏?那可不太行。
  梅杜沙冷冷一哂,抓住他的腕骨,抵住虎口处,试图卸开他的劲力,却被他拽得脚下一滑,身子前倾,整个人扑在了塞琉古斯身上,一只脚直接踩空,掉进了水里。
  自以为是捕猎者的猎物猝不及防地摔进怀里,塞琉古斯一把捕获了他,锁紧在臂弯间。
  柔软的银色发丝拂过面颊,令塞琉古斯想起海王星地表下浸染着月光的银白海水。
  他抬起头,幽深绿眸盯着近处银发男人的脸,与这双比月海的雾更美,却比封锁他的冰川还要冰冷的浅色眼睛对视着,心口未曾愈合的伤处疼得要命,他磨了磨犬齿,几乎按捺不住一种想去亲吻他,嘶咬他,侵犯他,把他的血肉通通嚼碎,吞进腹中的冲动。
  他眯起眼,瞳孔一缩。
  梅杜沙瞬间如被什么击中,目光涣散开来,身躯一软,被塞琉古斯扑倒在了潮湿的玻璃上。军医制服的领口本就松动的扣子崩掉了,露出苍白修长的颈项,咽喉至锁骨间几个斑驳暧昧的吻痕露出来,冷不防撞进塞琉古斯的眼底,令他骤然想起刚才窥见的景象。
  年少的人鱼瞳色阴寒,蹼爪一把握住银发男人的后颈,低头覆上他的咽喉,狂热地吮咬起来,试图将那些痕迹抹除覆盖。
  “唔!”梅杜沙蹙起眉,发出一声闷哼。喉结像被什么擭住,卷入潮湿滚烫的包裹里挤压,令他口干舌燥,呼吸困难,灼热之意袭上小腿,腰身,直至蔓延全身,像沉陷在被焚烧的噩梦里,却无法挣脱。他急促呼吸着,胸膛起伏剧烈,本能地扭动身躯挣扎起来。
  塞琉古斯咬着他的咽喉,被他无意识屈起的双腿蹭了一下腹下鳞膜处,不禁浑身一震,鱼尾上金鳞唰地半立了起来,尾鳍末端燃起了一簇火苗,身下的猎物却还在不知死活地挣扎,又蹭到几下,撩得火苗一下蔓延了他的整个尾鳍。他咬紧银发男人的喉结,鱼尾缠住他的一条腿,把他的猎物牢牢压住了。
  “嗯!”被他压得太死,男人动弹不得,又闷哼了一声,喉结在他的齿间颤抖。他咬着舔了一下,目光不禁滑进男人的领口深处,冰雪一样的肌肤若隐若现,诱得他埋下头深嗅了一口……好香。
  他的猎物知道自己身上这么香,而且一直这么香吗?
  他显然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就不会这么胆大妄为的接近他诱惑他。
  年少的人鱼伸出灼热舌尖去舔男人的胸口,扣子被他犬齿不经意挂掉,一线雪白里突然绽出一粒淡红。
  他呼吸一滞,盯着那粒殷红凸起,喉结滑了一下,被引诱着缓缓凑近。
  梅杜沙手腕处一痛,像被什么蝎子的刺扎了一下,令他骤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