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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奇也怪哉奇也怪哉。
  这事儿要是捅出去,别说退学了,进大牢都是有可能的。
  那边,宋正不知哪里的力气,一把甩开了要拉着他的二人,自己坐在院中桃花树下,道: “别管我,滚!”
  后面三人又拉拉扯扯不知说了什么话,终于走了。江行表情不大好看,道: “真晦气。”
  徐樵也道: “真晦气。”
  说完,徐樵又问: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江行面露难色。
  作为一个现代穿越过去的根正苗红的小青年,他认为于公,这件事告发出去对官府禁五石散有益处;于私,他和宋正确实不对付。
  但没办法,谁让知县是宋正他爹?就算举报了,那又能如何?说不定自己还惹了一身腥。
  江行沉默片刻,道: “虽然我真的很想整他,但,现在不行。这件事我们还是当不知道吧。”
  惹怒宋正事小,惹怒宋正背后为他提供五石散的人事大。宋正的五石散不是凭空变出来的,其背后一定有人。
  如果贸然去告发,打草惊蛇不说,还会把自己置于不利的境地。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断胳膊断腿的,他没法考科举,阿摇也就没救了。
  江行自己一个人倒无所谓,但他不能拿阿摇的性命来冒险。
  还有,他一旦出了什么事,阿摇怎么办?
  万一那些人跟着报复到阿摇那里去呢?
  他根本就不敢想,也不敢赌。
  徐樵难得严肃: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江行点头。
  蹲着吃完这么个瓜后,两人等宋正三人走没影了,这才摸回了教室,继续上课。
  这是饭前最后一节课了,教室里“咕咕”声此起彼伏。梅夫子见大家都心不在焉,索性提前了半刻钟,放学生们吃饭去了。
  午饭自然是在书院吃。书院饭堂里人来人往,一桌能坐四个人,江行同徐樵占了两个位置,对面还有两个空位。
  此时下课铃声响起,人渐渐多了起来。林予和一见他俩,屁颠屁颠地凑上来,道: “江行兄,你上次说的,能否展开讲讲?”
  江行埋头干饭,装傻: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听不见——”
  林予和于是又说了一遍。
  江行方才装傻就已经是拒绝了,没想到林予和不但听不出来,还要继续问。
  他心知这次要是不说清楚,肯定没办法脱身。于是他干脆仔细同林予和讲了,徐樵也在一边听着,听得那叫一个昏昏欲睡痛不欲生。
  人来人往间,季明德经过他们这张桌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徐樵一眼。江行似有所觉,抬头看去;季明德又不看了,端着盘子走远。
  很快讲完,林予和终于心满意足,道: “江行兄真乃奇人也!”
  江行本来对他印象不是很好,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林予和还出言夸他,江行心情不禁好了起来,心想这人好像也不坏。
  毕竟没有人能拒绝夸夸。
  下午没课,江行吃完午饭,一般都会选择去篆刻店里打工。迎面遇上宋正和他的两个小跟班,宋正居然一反常态,躲着他走。
  江行: “?”
  往常这家伙不是遇到他就要找茬嘛……
  那天和他打架那件事,江行有些疑惑。他干脆伸手拦住了宋正,还没开口,宋正宛若惊弓之鸟,大叫道: “你要干嘛?我这次可没找你麻烦!”
  江行: “……我其实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宋正躲他: “我不想回答。我要回家了。好狗不挡道。”
  江行觉得宋正肯定有鬼,忙不迭追上,一边追一边问: “那天你跟我妹妹说了什么?怎么突然就放手了?”
  宋正表情惊恐,像是在说“你神经病吧”。
  江行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也有点神经病。放了就是放了,怎么还要问为什么?真是奇怪死了。就好像上赶着问,“你怎么不打我了”那种感觉。
  一言蔽之,脑子不好。
  宋正甩也甩不掉他,干脆不走了,崩溃道: “你那是什么妹妹?啊?我问你那是什么妹妹?那明明就是个阎王转世!长得怪好看,心肠黢黑!”
  江行瞳孔地震。
  “她,她拿那个刀,”宋正在自己脖子上比划, “就抵在我这里,要我放你走,让我别找你麻烦!还有她那个簪子,我真是服了,哪有小姑娘戴那么利的簪子,啊?我都没反应过来,我肩膀就被她扎了个通透!”
  江行不理解: “怎么可能扎个通透?她才多大点力气?”
  宋正作势要把伤口给他看: “多大点力气?你真是说得轻巧。你要不要看看我的伤口你再说话?我哪知道她一个小姑娘怎么那么大力气?”
  “肯定是你吓着她了,不然她也不会那么没轻没重的。”江行摇头。
  宋正气笑了: “我吓着她?你不知道她威胁我的时候是什么表情?我还吓着她?她看你来了才装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你不在的时候,她有多狠你是不知道啊!!!”
  “别说这次了,我算是看明白了,她就是个黑心莲,坏透了!我那表哥是对她图谋不轨,但也不至于下场如此凄惨!眼珠子都被戳烂了,你不是没看见。寻常小姑娘下手反抗,会下这么重的手吗,啊?会这么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