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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樵嘿嘿地凑上来,道: “江行,今天夫子讲的策论,你有思路吗?”
  今天梅夫子讲的是有关商业与农业发展的问题。梁朝对商业的抑制不像前朝那般严苛,反而宽松许多,让商业有了更好的空间发展。
  但商业毕竟不是国之根本。若是大家都去从商,渴望一夜暴富,那地谁来种?久而久之,社会自然会动荡不安。
  梅夫子的意见是照搬前朝旧例,重农抑商,大力发展农业。江行则觉得不妥。
  商业的发展会催生资本主义萌芽,帮助社会制度的平滑过渡。但在这里说资本主义,估计没几个人会懂。
  江行便道: “可以市场和官府一同调节商业发展。比如东西多了就会便宜,东西少了就会变贵。但东西的贵贱并不能到一个极端的程度,譬如一斗米只卖一文钱,那就太便宜了。谷贱伤农,其中还需要官府介入才是。东西卖得贵也是同样的道理。”
  其实就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市场经济体制。徐樵听得昏昏欲睡,道: “别念了,兄弟。我觉得比起挣扎一下,我还是直接自挂东南枝吧。测验什么的,我果然做不来。”
  江行扶额: “那你还来问我?罢了罢了,随你。”
  两人说话声音不大不小,有心人若是想听,自然能听去。江行并没有发现,原本脸色不太好看的林予和在听到他这番话时眼前一亮,不知又盘算了什么。
  第25章 舞弊事初显才名(修)
  梅夫子的随堂测验。
  测验考的策论, 题目么,梅夫子早就在课上说过了,要的就是让学生们课下去准备。江行见徐樵抓耳挠腮, 就知昨日讲的东西, 徐樵根本就没有进脑子。
  ……算了算了,随他去吧。
  江行对策论的问题早有准备, 很快便写完了。他起身, 正要把卷子交给梅夫子;那阴阳小子林予和也站起身来,率先交了卷子。
  过道就那么大, 他两人一齐走必会拥挤。江行不防,被他撞了一下肩膀, 心里更疑惑了。
  奇怪,谁惹他了?没人惹他吧?
  江行蹙眉不解,将卷子交给了梅夫子。
  过了几日,梅夫子却将江行与林予和两人都叫去了。
  “你们自己解释解释。”
  梅夫子把卷子推到两人面前。江行打眼一瞧, 他写的他自己自然清楚;但是林予和写的……
  怎么和他跟徐樵说的差不多?
  也就是说,他俩的观点高度重合了,夫子怀疑他们谁在舞弊。
  林予和先发制人: “夫子, 我不知此事。测验前一日,我与同窗沟通了一下策论题目,兴许是被听去了罢。”
  江行心说你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古代又没有监控,这事儿也难查。江行道: “既然他认为是我听了他的,那他的见解一定比我的更加独到。夫子不如就这个问题深入问问,谁抄的谁没抄,就一目了然了。”
  江行不信林予和能说出来。果然, 林予和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强撑道: “问就问!”
  梅夫子指节敲了敲桌面, 问: “你们同样都认为,可以让官府介入,来调控商业发展。那你们说说,官府干涉商业发展,可采取的措施有哪些?”
  林予和也不是傻子,当即便答: “完善律法,对商人进行一定程度上的约束。”
  梅夫子不置可否: “官府已经有相关律法了。还有呢?”
  “还有……还有……”
  林予和支支吾吾,答不出来。
  江行道: “我有一个法子。如今官府要想做什么事情,修什么东西,这个钱大多从税收里拿。但官府可以用自己的信用,来向商人百姓们借钱。到期后,再连本带利还回去。”
  梅夫子眼前一亮。
  其实就是国债。江行道: “当物价普遍上涨时,其本质就是我们手里的钱不值钱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官府除了增加税收之外,还可以多向百姓们借钱,把市场上多余的钱收回。这样就可以起到间接调控物价的作用。当物价下跌时,则反之。”
  林予和显然没听懂,似乎被绕进去了,愣在原地还在思考。梅夫子赞许道: “不错,很新奇的点子。林予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谁是抄的,谁没抄,梅夫子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来。
  林予和见状,知道自己被拆穿了,只得低头认错道: “夫子,我错了。”
  梅夫子严肃道: “人应当修身为上。你此番不仅败坏自己的德行,还没有得到学问上的长进,该罚。你回去将这几天课上讲的东西抄三遍,交与我检查。去吧。江行留下。”
  江行正要开溜,不防被叫住,只好停下脚步,道: “夫子您叫我?”
  如今只有他们师生二人,自然不用太过拘束。梅夫子差书童上了几盘点心,又扔江行坐下,道: “不必拘束。留你只是问问你最近学得如何?能否听懂?”
  江行面对梅夫子时的确有些压力,只道: “一切都好。”
  本来气氛还算庄重,只可惜说完这句话,江行的肚子率先叫了起来, “咕咕”声回荡在整个屋子里。
  江行脸“腾”地红了,颇不好意思道: “夫子见谅,我这肚子不是很有出息。”
  午餐吃得少了,很快就会饿。现在不过午后,还没有到饭点,真是丢人丢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