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的男声,忽远忽近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清脆的回响,以及众人的欢呼声,让危飞白头痛欲裂。
好像有无数把锤子在他的脑袋中敲击。
痛苦万分却怎么也喊不出声。
疼痛让他愈发清醒。
他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甚至让他忘了疼痛——
庞大的逆十字上缠绕着一只巨大黑蟒,凹凸不平的鳞甲在火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特殊的色泽。
巨蛇盘旋而上,在最顶端的位置向着他张开如同脱臼般的血盆大口,暴露出两颗闪烁着锋芒的毒牙。
滔天的危机感让危飞白汗毛炸起,这条蛇让他想起了不愉快的回忆,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继续观察。
当他注意到巨蛇头顶两侧的瞳孔时,才放松了下来。
虽然这条巨蛇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吞掉他一样,但在这昏暗,又有无数光源的环境下,不会反光的瞳孔暴露了它只是一个死物的事实。
一个熟悉的男声打断了危飞白的思绪——
“我们欢聚于此,是为了迎接神的诞生!”
一个熟悉的身影登上高台,她穿着洁白的修女服,头戴黑纱。
过大的黑纱遮住了她的面容。
她向着危飞白的方向伸出双手,敞开怀抱,嘴巴张开,却发出的是诡异的男声:
“我们相信,神会净化这个邪恶的世界,会给予我们新生!”
“祂会让我们摆脱疾病与情绪带来的痛苦,脱离世俗的禁锢!”
修女嘴里发出的男声,让危飞白感觉熟悉万分。
他翻阅着脑海中的记忆,一丝灵光一闪而过。
就在他即将要把那个名字脱出口时,他注意到修女演讲时翻动手腕露出的手背。
“l”字样的纹身映入眼帘。
“是丽娜!”身旁的人惊呼道。
危飞白转头望去,虽然漆黑的斗篷遮住了他的身形,巨大的兜帽也盖住了他的面容,但熟悉的声音让他马上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小雪!”
对方身形一顿,小心的试探道:“阿白?”
危飞白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也穿着同样的服饰。
“神会帮助我们!让穷人摆脱金钱的困扰,让相爱的人永不分离,让受难者离开痛苦,让幸福者永远幸福!”高台上的修女仍然在高颂着教义。
“让我们高呼:赞美我主!赞美我神!”
“赞美我主!赞美我神!”
\"赞美我主!赞美我神!\"
\"赞美我主!赞美我神!\"
无数的声音从危飞白他们身边传出。
危飞白面色惨白,此时他才发现自己身边周围竟然站着无数个斗篷人,将他们团团包围。
身旁的人似乎察觉到他的紧绷,主动拉住了他的手,晃了晃。
沈鸿雪安抚道:“你看。”
他伸出另一只手。
危飞白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手穿过了前方斗篷人的身体,还在他的身体里摆了摆。
他干巴巴道:“这……”
沈鸿雪解释道:“我也不清楚,可它们就像是一段正在播放的记忆,我们无论如何也干扰不到它们。”
“就像这样——”说着,他忽然大喊一声。
惊的危飞白连忙左顾右盼,可他们就像是聋了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沈鸿雪看着危飞白慌张的模样,轻笑一声,“放心,我不是鲁莽的人,只是想展示给你看。”
他继续看着台上的修女道:“我们和他们,就像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互相皆无法干扰。”
“所以我们只能看着。”沈鸿雪叹出一口气。
高台上,修女的演讲还在继续,“我们举办了那么多次的‘游戏’,是为了给神选出最好的祭品!”
“现在,我们终于集齐了665个了!”
无数的火光照亮了修女的身后。
那是一座,由一个个赤-裸-裸的尸体,堆积而成的尸山,高度直逼旁边的巨大而又狰狞的蛇头。
白花花的尸山上到处都是血迹。
看到这一幕的二人,不由的后退一步。
沈鸿雪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一幕,眉头紧皱,低骂道:“他们是疯了吗!”
危飞白沉默不语,暗自摇了摇头,他在想修女口中的“游戏”是指什么。
“让我们为这些迷途羔羊们的牺牲而赞颂!”
修女振臂高呼:
“感谢他们的无私,感谢他们的奉献,感谢他们的罪恶!”
台下的斗篷人齐声高呼:
“赞美罪恶!”
“赞美罪恶!”
“赞美罪恶!”
“是的!”修女甩手转身,“他们是罪恶的,是邪恶的!”
“恶在他们的身体中生根发芽,开出罪恶的花。”
“让我们用罪恶之人的血液,洗净我主诞生的纯洁之路!”
修女的话音刚落,无数的血水从尸山下涌出,汇集成一条鲜红的溪流,涓涓流到修女的身前。
然后又分散开来,在高台上画成了一个巨大的,密密麻麻的布满看不懂文字的圆形召唤阵。
“直到今天!”修女高呼。“我们凑齐了最后的一个人!”
圆形的召唤阵的最中间的地板突然打开,上升出一个半米高的长方形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