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殿之内,除了寥寥几个空位外,就剩下六壬宗宗主身侧,略高半等的位置还能坐人。哪怕今天受审的是应炁道君的本命灵剑,该给应炁道君的体面还是会给。
那空着的位置,便是留给危佶的。
只是明显有人不想让钱东跟着过去。
与此同时,那面上最为和善的度厄真人率先发难:应炁道君莫非是一定要偏袒这魔剑吗?
不等钱东说话,也不知道危佶做了什么,他转身在虚空一点,便大大方方地拉着钱东坐在六壬宗留给他的位置。
本君如何做事,还轮不到真人置喙。
危佶的声音波澜不惊,完全没把度厄真人放在眼里的模样。
不过度厄真人不开口,度厄夫人倒是很护夫:应炁道君会这么说,想必成竹在胸,已经有怎么处置魔剑的打算了。
度厄夫人的话音一落,度厄真人也反应过来了,坐回位置,抱臂等着危佶给出处理方案。
钱东闻言忍不住偏头看向危佶。
他到现在都还是云里雾里的,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明危佶和自己说,自己的剑身名唤艮山剑,那智障系统也说过,艮山剑是上古时候就存在的法器,还能用来拯救世界。
这种一看就是用来牺牲,用来赚眼泪的设定,怎么在度厄真人嘴里,成了需要处置的魔剑?
还是在自己明显受到攻击,刚刚醒过来的时候
钱东很想反驳回去,但碍于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只能暂且把希望寄托在危佶身上。
也幸好,危佶相当护短,他面上神色不变,淡淡道:你既要说本君蕴养数万年的本命灵剑是魔剑?那本君可否也检查阁下本命法宝,免得也有危害三界魔剑混入其中。
这话说得,钱东都有点不好意思。
甚至有些强词夺理的感觉。
就算您是道君,凭什么要给你检查?度厄夫人下意识地护了下手腕。
旁边的度厄真人跟着帮腔:我家夫人的法宝又没有暴起伤人,如今阮秀道友还在养伤,这魔剑不处置,如何服众!
钱东闻言瞪大眼睛,伤人了?
那个没出现的死宅阮秀,不是懒得社交在宅,而是受了伤?
怪不得焦山七贤其他六个又回来了!
钱东忍不住伸手悄悄自己的脑袋。
想不起来。
他没有伤人的记忆。
明明只是昏过去
就在这时,危佶伸手拉住钱东乱动的双手,将之握紧,攥住就不放开。
当日之事,本君已然告知各位。前些日子本君与魔修斗法,那魔修临死前往剑身当中注入一股魔气,先前未曾发作才未察觉,既已出现,自然是清除干净,再无发作可能阮道友虽说伤势未愈,但性命无虞,有本君作保,焦山一脉难不成还能吃亏不成?
钱东被危佶拽着坐在他身侧,瞬间安心下来,可他听着这段话,却莫名感觉熟悉。
就好像曾经也有人这么说过一遍类似的话
当日艮山剑伤人,本君自不会姑息,阮道友受伤日后若有既然检查出剑身已被魔气侵蚀,如此炼化一番,正是用来修补大阵的好材料,想必以艮山剑之威能,定能再保万年平安
似乎也是这样的大殿。
到场的人不如今日多,却个个修为不俗。
他们用着相似的目光盯着自己,有漠不关心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如释重负的
钱东的视线有些模糊。
穿过层层迷障,他好像听见看一柄灵剑发出最后的哀鸣。
明明只有一声,却是道出了灵剑的不甘。
自微末相识,互相扶持走过数万年,最终落得个剑折灵消的下场。
面前似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消散,又似自己本就是那抹虚无。
后续如何,钱东没有再听,他再次昏睡过去。
这次钱东没有做梦,只像是很累很累,不得已睡着那般。
钱东醒来时候在危佶怀里。
侧头往前面看,入目便是初升的朝阳,两人高坐云端,周围的风被护体灵光阻挡,不冷,但霞光流彩,风景绝佳。
这是去哪儿?钱东仰头看向危佶。
回家。危佶说完,没有再解释其他,而是搂紧了钱东,不愿放手。
这幅安宁的模样,让钱东几乎怀疑六壬宗大殿那幕,所有人逼迫危佶处置自己的场面,是一场荒诞的梦境。
[亲亲,那不是梦哟~]
钱东歪在危佶怀里,冷不丁地听见系统的声音,被吓一激灵。
见钱东坐起身,危佶连忙关切询问怎么了?
钱东连忙摆手掩饰:没事没事。
待危佶又是不放心地一通检查过后,钱东才终于有空闲质问消失许久的系统。
只是钱东没想到,那智障系统竟然还先委屈上了。
[亲亲体内不明物质让0026也中毒了,还以为自己要坏掉了!就赶紧去找主系统升级杀毒程序,修了好几天,到现在才修好。]
钱东:
所以现在这个说话模式,是智障系统升级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