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巫重明的眼眸无比深邃，好似见不到底，“裴野，你再祝我一次生辰快乐。”
裴野心头微动，突然不习惯面前的人跟他走什么纯情路线。
他腹诽着，低头时却瞥见巫重明紧握的手在轻颤着，难得的不安和期待。
“你那么想听？”裴野心头一番大狗狗，走上前环住了巫重明的脖颈，用鼻尖蹭着对方，挠着大妖的心脏发痒。
“那往后年年岁岁，我都说给你听。”裴野分明是在跟他承诺一辈子，那种热切认真，叫人如何能不动心，“生辰快乐，我喜欢你，心悦你，永远都爱你。”
原本不过是想来讨一句祝福的巫重明怔在了原地，脑海之中不断地回荡着裴野的这几句话，在那一瞬间，他好似感觉到生命的悸动，如无尽的深渊，却甘愿坠落不醒。
美丽而短暂。
可梦是偷来的，迟早是要清醒。
巫重明却狠狠地将裴野搂入怀中，几乎要碾碎他的骨架，他轻颤着声音，只觉得耳中在长鸣，让他越发分不清真实与虚假。
“阿野，再说一次。”
裴野像是没听出他的称呼变化，而是含着笑，在巫重明的耳中又轻声地说了一遍。
刚说完，他就听到巫重明那无法掩盖的心跳声隔着胸膛剧烈传来。
系统都看不下去，忍不住提醒一下裴野，“别撩了，男二快炸了。”
它整个系统数据已然超荷爆表，cpu真的快要炸了。
裴野只得戳了戳巫重明，让他回神，“别抱了，再不去，那大妖万一跑了怎么办？”
“跑了就跑了，那就是他……”巫重明顿住了话头，没有松开手，“我就是废物。”
他黑起情敌丝毫不迟疑，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弟弟。
裴野有些无奈，只得加重剂量，“大局为重，等你杀了那大妖，回来想做什么，都听你的。”
说着，还怕巫重明不在意，故意压低了声音，在他耳中说了些许勾人的话，只听得对方脸色越发阴沉。
他还没试过那般，苍梧怎么敢！
可裴野一副无比宠溺放纵的模样，分明满心只有苍梧。
巫重明心头又涌起了酸水，好不容易得来的慰藉几乎被淹没，他越发贪得无厌，恨不得这些全都是自己的。
分明知道巫重明已经快要气疯了，裴野还故意问他，“不喜欢吗？那换一些别的。”
巫重明咬牙切齿，“喜欢得不得了。”
他甚至不能拒绝，因为下一次来就不一定能尝到滋味了。
被裴野浇了这么一大盆冷水，巫重明再热的心也该冷下来。
在半妖再次催促前，他冷着脸抹去来的痕迹，直到裴野昏睡在怀中，巫重明的脸色也没有好转一些。
他狠狠地咬了咬裴野的指尖，还是不舍得留下伤痕，“小骗子，早晚要被你玩死了。”
巫重明不满地说着，而后摩挲着半妖的脸，语气平淡，“你再等我一段时间，我也会让你过得很快乐的。”
而另一处，几乎不费余力将大妖杀死的苍梧正将那妖丹吸收，不等他收手，就察觉到不远处多了一道厌烦的妖气。
他手中长矛发出，只听一阵巨响，而后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
分明就是巫重明身边的走狗。
苍梧对青羽也没好脸色，见他出现，心中满是戒备，“你在这里做什么？”
青羽笑得优雅，“我说路过，你信吗？”
这话别说苍梧，青羽自己都不信，不过是巫重明怕做得过分，耽误了时间，才让自己来拖一下苍梧。
从前再精明的男人，如今陷入爱情之中，不还是只剩下米青虫上脑。
苍梧冷戾地盯着他，“滚，别挡我的路。”
青羽自然不会真的跟苍梧周旋，一来对方妖力明显长进极多，打是不可能打过的，二是青羽心底心生莫名不爽，似乎是叛逆期到来，丝毫不想替巫重明办事。
见他这么好说话，苍梧还怕有诈，只得越发防备，可他还没走多远，青羽又叫住了他。
“你说……”青羽的表情也藏匿在黑暗中，看得不真切，“假设什么情况下，你会心甘跟我主子共享裴野？”
只是话音还没落下，一道极强的妖力就袭来，青羽要躲却来不及，只能堪堪挨了一招，瞬间半只手臂血肉模糊。
他却忍着疼痛，笑意不减，“你急了，我不过是假设。”
“就算是假的，也不能。”苍梧恨不得要当场杀了青羽，却知道那样只会被对方拖延时间，“裴野只能是我的，谁也不能惦记，巫重明更不可以。”
“那就没得说了。”青羽嗤笑道，“看来还是注定要争抢。”
苍梧眉头皱得越紧，似乎对青羽的话捉摸不透，“你什么意思？”
青羽却笑而不语，看得苍梧一肚子火气。
他不打算再搭理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片刻也不想多逗留，便冷漠转身离开。
青羽背靠着巨树，平缓着身上伤口的疼痛，他摸了一把血，也不知要是这副模样去见裴野，对方会不会心疼。
大概是不会的，那人远离自己都来不及了，又怎么可能有别的心思？
青羽低下头，掩盖了眼中的失落，他呢喃着，声音鬼魅而遥远。
“为什么要让他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