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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管事……”
  张木桥见到阿东回来,随口问道:“回来啦,王屠户什么时候来?”
  阿东抬起头,露出一脸的伤,吓了张木桥一跳,“怎么回事啊?你被人给打了?”
  阿东点点头,“我没请来王屠户。”
  将在下河村发生的事和张木桥说了一遍后,张木桥也叹息一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随后又看向阿东,“你去找孙大夫看看伤吧,这事我会和东家说,看是不是要另请杀猪匠。”
  阿东想问问东家会不会罚他,又不敢问出口,只好告退去找了孙大夫。
  请杀猪匠这种小事按理说不应该来询问云怀瑾,只是张木桥心里也心疼阿东无故被打。
  这是个淳朴老实的孩子,做事也踏实肯干。
  每天见人都笑嘻嘻的,遇到什么不好的都不往心里去,叫人看着心里都敞亮。
  可今日却蔫哒哒的回来,还被打成那样。之前就算在庄子里,被东家罚,也没挨这样的打。
  张木桥是想借着说杀猪匠的事,将阿东的遭遇说给东家听听。
  他知道东家也不会给一个死契的奴隶做主,可现在的东家若是听了,多少会有些恻隐之心。
  不会去罚阿东,说不准还能赏点东西给阿东安慰安慰他。
  怀着这样的心思,张木桥去找了云怀瑾,将阿东在王屠户那发生的事说了,然后没有问别的,只问要不要重新换个屠户。
  云怀瑾听了庄子里的人又被打了,不由沉思起来。
  他云庄的人是脸上写了“打我”两个字吗?还是云庄看起来真的特别好欺负,不然怎么谁都敢来对云庄动手?
  “不用换人。”云怀瑾起身,边走边道:“叫方三爷点二十个镖师,让徐老栓套马车,王大柱套牛车,把阿东带上,张叔你也跟着,我们一起去下河村逛逛。”
  张木桥闻言一愣,随后又瞬间明白其中意思。虽说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东家竟然真的要替死契的奴隶讨公道!
  他连忙道:“小人这就去办。”
  张木桥风风火火的离开,云怀瑾去了主屋,给和黑黑玩的云初换衣服,“阿父带乖宝去个地方。”
  云初乖巧点头,“好。”
  云怀瑾带云初去,是想身体力行的让云初知道,他们不主动去惹事,不以势压人。但如果是对方挑衅,对方先惹事。
  那也没必要忍着,该动手就动手。
  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什么以德服人,以理服人,统统不管用。
  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君子谁爱当谁当去,反正他们不当。别人打我一巴掌,我就要还别人两巴掌。打疼了,叫对方再也不敢来欺负。
  阿东知道东家要给他讨公道,还是亲自带好多人去后,他都觉得是在梦里。
  他到庄子外,见到平时看着虎背熊腰叫人害怕的镖师们,这会也不怕了。
  牛车上的镖师朝着阿东挥手,“快过来坐!咱们去替你找场子去!”
  阿东爬山牛车,缩在一旁,感动的眼眶红红的。
  下河村的村民远远的看见有一群人,来势汹汹的朝着村子靠近,他们瞧着奇怪,连忙去村子里找村长。
  等村长带着人到村口的时候,云怀瑾也带着云初下了马车。
  一行二十几号人,其中大多是壮汉,下河村村长心头一跳,知道这是来找事的,还都不是善茬。
  云怀瑾看到一个中年人被村民们簇拥过来,也猜出对方的身份。
  阿东,张木桥还有方三爷站在云怀瑾身后,云怀瑾在村长过来开口前,把阿东拉到身边。
  先发制人,“老人家,你是下河村的村长吧?你瞧瞧你们村的一户王姓人家,把我们阿东打成什么样了!”
  一听是王家相关,村长大概能拼出个前后缘由来了。
  村长没想到是这么个走向,一开始还以为是有人故意来下河村找茬呢。他一下子愣住了,本来准备要问的话,也全都问不出口,思绪被云怀瑾带着走。
  “我是村长,这孩子咋被打成这样了?”
  下河村围过来的人群里,正好有给阿东指路的那个婶子。
  她瞧着阿东鼻青脸肿的样子,猜到可能是叫王家人给打了,没忍住道:“你没按我说的去边上那土屋敲门吗?”
  云怀瑾不高兴道:“我也想问呢,我们阿东好好的在王屠户家里坐着,怎么王二和王三就突然冲过来打人。”
  阿东被云怀瑾拉着手臂,这会脑袋晕乎乎的,他一个奴仆,被东家护着呢。
  下河村的人听着这话,脸上一热。村子里出了害虫,一村子都跟着丢脸。
  张木桥在一边适时的与村长讲了一下经过,下河村村民听完后,也是气愤不已。
  云怀瑾见情绪烘托差不多,直接道:“这事是我们云庄和王家的事,我身为东家,就是想给手下的人讨个公道。
  希望村长能不要多加干预,让我们两家恩怨,两家自己消。”
  按理说外村人带着一大帮的人进村找村里一家人都麻烦,这事放在哪个村子都是不行的。
  可这王家做的确实是过分些,人家坐着好好的,他们蹿出来打人,这谁能忍得了?
  村长退了一步,“我跟着诸位一起去,还请庄主看在小老儿的面上,不要闹的太过,不然这事怕也不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