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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所有人都有钟文这般好运,能在思源书院招生时,遇上一位十分护犊子的老师。·
  ·更多的,是为了读书,不得不忍着同窗的欺凌,夫子的轻视与刁难。
  裴宜安静的听着,他知道钟文并不需要他回应,钟文读了许多书,心里十分清楚,裴宜将做豆腐的法子交给自家,自家却因大哥的愚蠢不能再做豆腐,钟怀接手后,不仅要应对吴霸的找茬,还要应对杨家村的使坏,如今豆腐生意大火,这钱是钟怀该挣的。
  钟文上次回家,半夜都听见杨红睡不着叹气的声音。
  他知道她娘是后悔了,后悔不该告诉吴霸如何做豆腐,后悔没有快刀斩乱麻阻止大哥胡闹,后悔自家与泼天富贵擦肩而过。
  钟文想了很久,始终觉得这些都是自家自找的,怨不得旁人,他家愧对裴宜的期待,也对不起裴宜的好心相助。
  从待客院落到前院大门路程并不远,钟文见再往前就要分开走了,便收起话题,对裴宜道:“裴宜,我要回书院了,你和钟大哥回家路上小心。”
  裴宜踏出大门,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车辕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钟生。
  下一秒,钟生抬头直直看了过来。
  裴宜快跑几步走到车前,跳上了车辕,与钟生肩并肩坐好。
  秋天是坐院长夫人的马车来的,今晚也会随院长夫人一同回去住一晚,裴宜不必担心她,此刻靠在钟生旁边,只感觉一晚上不怎么顺的情绪突然就舒畅了。
  裴宜头往钟生肩膀处侧了侧,小声道:“下次再有这种宴会,你得陪我一起去。”
  钟生挥着鞭子赶着驴车往前走,答道:“我不喜这种热闹。”
  “我以前喜欢,现在也不怎么喜欢,总感觉吵闹。”裴宜长长叹了一声气,“我感觉我精神状态像个老头子。”
  钟生没说话,他并不觉得不爱热闹就不好,他就爱这种不用动脑子,每天只操心三餐吃什么的日子。
  裴宜索性将脑袋的重量全压在钟生的肩膀上,轻声道:“钟生,我有没有和你说过秋天的身世?”
  钟生腾出左手环住裴宜的腰,怕他歪着身子待会驴车颠簸会滚下去,闻言道:“秋天的爹很有钱有势?”
  裴宜拖长了语调“嗯”了一声。
  钟生道:“若真有一日对方来抢人,我们带着秋天搬远点住。”
  裴宜哼哼唧唧不怎么乐意,他好不容易把诏安县变得便利许多,再让他搬去鸟不拉屎的地方躲着,他才不干呢。
  “真有那日,咱们去给秋天当保镖吧,我俩只管吃喝玩乐保护她,让秋天去操心赚钱养我们。”
  裴宜说着说着竟真觉得这样做非常棒,忍不住笑出了声。
  钟生爱极了裴宜这副小模样,忍不住打趣他道:“这话可别让秋天听见,她听见了非闹你不可。”
  裴宜一脸“这还用说?”的表情,慢慢收敛了笑意,靠在钟生肩上安静的陪着他赶路。
  打趣归打趣,他们两个大男人,决计不会躲在秋天一个小姑娘身后。
  裴宜拿秋天当妹妹看,也是真心为她想,不管未来如何,他总会一步步帮秋天算计好,尽力让她的未来少一些荆棘,多一些平坦大道。
  第64章 拐卖人口
  五月来临,思源书院的学习气氛渐渐紧张,钟生为应对越发繁重的课业,也渐渐由每日都回别苑,变成了隔三差五才回来匆匆看一眼。
  变故就发生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深夜。
  自从别苑里半夜进过贼人后,秋天就不敢一个人睡了,宁愿来裴宜房间里打地铺,裴宜苦恼于男女授受不亲,只能将临近的一间房收拾出来给秋天住。
  秋天试着睡了一晚,第二天黑眼圈巨大,干脆自己想了个办法,她将房间里的衣柜搬空,抱着被褥睡在衣柜底层。
  还别说,衣柜对成年人来说只能坐着藏身,对秋天来说,当个床铺还挺舒坦。
  半夜时分,裴宜从睡梦中突然惊醒,睁眼便惊觉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他下意识以为是钟生回来了,转念一想却知道不对,钟生知道他觉浅,不会故意这么吓他。
  来人并不是普通小贼,裴宜呼吸一变那人立马察觉了,飞速靠近床边,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就架在了裴宜脖颈间。
  “别动,你可以试试,是你撒药粉快还是我的匕首快。”
  黑暗中,裴宜看不清贼人是何模样,却能听出那人嗓音微哑,明显是故意压着嗓子说话。
  脖颈间的匕首冰凉刺骨,裴宜不知道是不是匕首割破了他的皮肤,他似乎能感觉到喉咙处火辣辣的疼。
  那人直接掀了裴宜的被子,抓着裴宜手腕就将裴宜粗鲁的从床上拉到了地上。
  裴宜彻底歇了藏一瓶药粉在身上的心思。
  来人明显趁他不在家时偷偷进来过,也知道他床里侧有对敌的药粉,竟是一上来就用他的命威胁他。
  来人手里有匕首,裴宜自认拼不过,隔壁的秋天因着人小又住在衣柜里,似乎并没有被这个贼人发现,钟生在书院鞭长莫及……
  裴宜心念电转间想好了对策,顺着来人的话自己爬起身往外走。
  “哐当”一声响,裴宜不小心撞倒了桌边的矮凳。
  感觉到后腰立马被匕首抵上了,裴宜压低了声音忍痛道:“没点灯我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