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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宜被他摇来晃去撞的没站稳,身子往后一仰,紧接着,背上就抵上来一只温热的手掌,肩膀也被来人另一只手从背后握住了。
  “站起来,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
  钟生冷然又严肃的话语说的钟林脑子一顿,组织好的话都忘了,悻悻的松开了抱着裴宜大腿的手。
  见钟生没再说话,钟林小声道:“要不裴宜你自己说要怎么样你才肯帮我,你说出来,我钟林拼命也一定做到。”
  裴宜懒得和他打机锋,开门见山地道:“豆腐又不是山珍海味,偶尔打个牙祭图个新鲜,天天吃只会味如嚼蜡。你正好也要成亲,干脆趁着这几日不用卖豆腐,赶紧成亲。”
  “日后你继续卖你的豆腐,食客们问,你就说是因为要成亲不能进城卖豆腐,前几日才突然大量做豆腐,怕他们想吃豆腐吃不到。”
  钟林拼命将裴宜说的话一字不差记在脑子里,记住了后又问了一句:“这就没了?就这么简单?”
  裴宜无奈,反问他:“你还想要怎么解决?”
  这个世界厨艺不精,食材都浪费了,一天能卖掉十六块豆腐那都是前期大家图新鲜,裴宜真正等的,还是他和郑元合作的酒楼开张,由酒楼带起全民美食潮,诏安县以及周边的百姓的真正购买力才能体现出来。
  到时候,仅凭钟成双一家做豆腐只会供不应求,全村男女老少一起做,便可带动整个钟家村一起致富。
  现在说那些还太远,裴宜也没和任何人说过他的打算,时间会证明一切。
  十一月二十八日,万事皆宜的黄道吉日,钟村长选择了在这一天为儿子钟林娶亲。
  钟家村一群大小伙子起了个大早去了杨家村接新娘子,临近中午时,老远就听见敲锣打鼓吹唢呐的欢快声响,一身红衣的新娘下了花轿,被一群看热闹的妇人们簇拥着进了钟家新准备的婚房。
  宴席上,裴宜见到了钟成双那个在县城读书的二儿子钟文。
  这个十六岁的读书人一身青色长袍,手上拿着一本书,无视了自家热闹的场景,独自坐在席上看书看的认真。
  钟成双知道钟生也识字,干脆将钟生和裴宜都安排在了自家二儿子这一桌。
  钟文和钟林长得十分像,只是钟文看着更傲气些,也就显得不如钟林好打交道,他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了,就抬头看了一眼。
  见到钟生,钟文皱了皱眉,又看向钟生隔壁的裴宜,心中疑惑:这两人谁啊?不论是气度还是相貌,钟文都觉得这两人比县城里的富绅、官员强太多了。
  钟文这样的想法在肚子里转了个圈,斯斯文文冲裴宜一抱拳,客气问道:“敢问两位是?”
  钟生长得高大又面无表情,钟文自然是选择看着十分和气还像是和他差不多大的裴宜了。
  裴宜乐呵呵越过钟生看他,笑道:“钟文哥,我是钟小狗呀,现在叫裴宜,这是我哥钟生。”
  钟文眼珠子都瞪大了,又仔仔细细打量了裴宜两眼,摇头道:“你变化也太大了,我记得我上次在家你还不长这样啊。”
  裴宜毫无压力回道:“你上次在家还是过年那会了,我哥回来了把我养的好,一年没见你不也长高了么。”
  听到裴宜夸他长高了,钟文十分开心,小声和裴宜说了句“你等等”,小跑着将宝贝书放回了房间柜子里锁上,这才又坐回席上继续和裴宜聊。
  这个少年比他哥钟林要单纯的多,大概是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读书上,钟生很喜欢看书,对诗书经义的熟悉程度可以说是倒背如流,这点钟文都快羡慕死了。
  钟文由衷发出邀请:“你要来我们私塾吗?先生一定会很喜欢你。”
  裴宜扭头看向钟生。
  读书的道路是需要名师指引的,这点他俩都十分清楚。
  钟文道:“我说的先生是我老师的师兄,我老师说,先生有大才,只是早年间不幸被一场斗殴波及伤了右手,这才只能在诏安县当个名不见经传的看大门的。”
  怕钟生觉得自己介绍个看大门的是在侮辱他,钟文急忙补充道:“先生真的是个十分有才华的达者,他虽伤了手,对书本的见解却是十分老辣独到,我老师都自愧不如。”
  可惜,世人都是敬人先敬衣,哪怕是家境贫寒的学子,都觉得拥有一个看大门的老师十分丢面子。
  也因此,先生一直没有找到属于他的弟子,钟文受自家老师影响,十分可惜先生的遭遇,见钟生天资聪颖就忍不住说了,说完后自己也后悔了。
  钟生不是他,他贸然就开口要他拜一个看大门的当老师,若是气性小的,怕是得暗暗恨他一辈子。
  各种因素干扰下,钟文对钟生完全没抱希望,吃完喜酒就重新回了县里。
  是夜,月明星稀。
  钟生速度极快的出了村子,一路踩着月光,避开夜晚守夜的许多打手,一路摸到了据说是渔场大管家的住处。
  古代一般人都睡得早,渔场也只有重点守卫的地方会彻夜点着火把,渔场大管事李隆房间里一片漆黑。
  钟生如同一个幽灵般站在黑暗里,呼吸轻不可闻,片刻后,他疑惑的看向李隆的房间里。
  李隆的房间里有人,但那股生命力是阴柔的,是个女子。
  李隆这么晚去哪了?
  钟生等了片刻,转身又去了渔场少东家钟佐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