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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叹了口气,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说了原委。
  “这位公子,不瞒您说,几个月前您来,本店绝对是诏安县口味最好的酒楼,可就在两个月前,东家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见天的有小混混来喝酒闹事,东家花钱消灾不管用,报官关他们几天过几日他们闹的更厉害。”
  说起烦心事,掌柜的直摇头,他道:“那帮人成日盯着这里,一有客人上门,不出半刻钟,他们就来了。”
  裴宜皱了皱眉,还是道:“我不怕,你给我上几道你们店的拿手菜。”
  说着,他就在大堂落了座。
  掌柜的见劝不听,心想等会你就知道了,他亲自给裴宜擦了桌子,又去招呼后厨赶紧做菜。
  裴宜面前的饭桌才摆了一道白萝卜炒肉,门外就响起了闹哄哄的声响。
  掌柜的哀叹一声:“来了!”
  门外,大汉们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靠近,人还没进来,酒楼廊檐下挑着的布幡招牌就被人一把扯了下来,团成一团扔在了大街上。
  “你们住手!”
  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随后便是“哗啦”一声瓷器破碎的声响,一群人惊慌喊着“大哥!”,下一秒,门轰然破碎,一个人直直飞了进来,仰面撞上了大堂内的桌椅,携带着的冲劲直接撞塌了桌子,那个人狼狈地趴伏在坏掉的桌面上,张嘴“哇”地吐出了一大口鲜红的血。
  “少东家!”掌柜的一嗓子喊的音都破了,连滚带爬冲过去护住那青年,又冲着门外怒吼道:“你们太过分了!”
  门外,一个捂着脑袋的男人带着一群打手进了门。
  男人大约三十岁左右,长的凶神恶煞,个子却瘦瘦小小的,由于刚才被砸破了头,此刻满手的血,显得十分狼狈,一进门就阴沉着个脸,一脚踹翻了一把椅子。
  裴宜压根没看那群打手,打量过为首的男人后,就转头看向了“勇斗歹徒”的青年。
  青年看着年纪不大,大概是伤到了内里,吐了口血后卸了力气爬不起来,青年靠在掌柜的怀里,咧着嘴露出满嘴的血红,笑的得意:“哈!你们这群小人!把爷爷我逼急了,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掌柜的着急去捂他嘴,边捂嘴边道歉:“各位大爷您们大人有大量,别听我家少爷胡说,我们不做生意了,明天、不,今天马上就关门!”
  小个子男人名叫杨彪,打小横行霸道从不吃亏,上一个在他面前嚣张的坟头草都五米高了,闻言“呸”了一声,指着青年怒骂道:“你个狗杂种!伤了本大爷还想跑?老子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你们给我等着,老子要让你们偿命!”
  他一挥手,他身后的打手立马围拢了上来。
  “容我打断一下。”裴宜咳嗽了一声,吸引了场内所有人的注意,“你们确定要在这里闹事?区区不才,裴某约了县令大人今日在此地吃顿便饭,看着日头,县令大人约莫快要到了。”
  杨彪心里一紧,盯着裴宜打量了许久,突然道:“你是谁?”
  第13章 换姓改名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裴宜说的人是诏安县的县令杜甫庆。
  杜甫庆调来诏安县虽然才有两年,却办了不少为民着想的好事,平时也表现的十分亲民,每逢年节还会命衙役煮上好几大锅粥亲自施粥,救济城内外的乞丐与穷苦百姓。
  杨彪拿不准裴宜话里的真假,又不想当着小弟们的面就这么算了,一时僵在了那里。
  掌柜的也知道裴宜是在帮他们,死死捂着自家少东家的嘴巴,就怕这个脑子里有棒槌的冤家乱说话刺激杨彪。
  杨彪思虑再三,还是不想冒险,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秋后算账也不迟!
  想罢,杨彪转身,朝小弟们一挥手:“我们走!”
  一群人来的快去的也快,掌柜的扶起犹自不服气的少东家,忙不迭对着裴宜鞠躬道谢。
  裴宜摆摆手,再次落座,提筷尝了口已经冷了一半的菜。
  掌柜的见机之意,急忙扶着少东家坐下,小跑着去了后厨继续端菜。
  钟小狗一辈子没吃过什么好吃的,经常从渔场提回一两条巴掌大的小鱼,就着葱姜蒜油盐加水就是一顿饭,滋味是没有的,也就能填饱肚子。
  直到来了这家曾经的第一酒楼,裴宜才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厨艺糟糕到了何种地步。
  好的厨子能用最简单的食材烹饪出最美味的食物,裴宜上辈子养的几个厨子那都是御厨级别的,兼顾医嘱煮的药膳都好吃的能香掉舌头。
  掌柜的速度很快,五盘菜肴摆在了裴宜面前,裴宜一一试过去,无语凝噎。
  菜是菜,盐是盐,他把上辈子的标准十分降九分,也得说一声不好吃。
  这辈子的口腹之欲,就只能靠钟生了吗?
  裴宜单手托腮叹了口气,扭头问掌柜的:“你确定你家的手艺是这个诏安县里最好的?”
  掌柜的面色紧绷,说了声“得罪”,从筷桶里抽了双新的筷子,每道菜都夹了一点细细尝了,发觉味道与平时没有差别,这才微微放松,陪着笑脸道:“这位公子,我可以和您打包票,纵然我家的菜味道算不上第一,却也绝对能进前三。”
  裴宜沉默了一瞬,问道:“你问问你东家,酒楼还敢不敢开了?若是敢,让他来钟家村找我,我请他尝尝什么叫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