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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母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是全然相信儿子的,当即就点头道:“行!”
  隔着两层裤子找穴位不是个轻松活,且古代女子教条森严,哪怕是亲儿子,过多的肌肤接触也是不被允许的,这也导致裴宜每次下手,都得又快又准。
  从小腿往上,一个个穴位去刺激,钟母每一个都会有反应,裴宜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会痛就好,会痛代表还有救。
  直到他按上膝盖附近的一个大穴,钟母突然一脚踹了出去。
  裴宜猝不及防哪里避得过去,眼看就要被当心窝子被踹一脚,顿时吓出了一身白毛汗,他这身体本就有心疾,若是被狠狠踹上一脚,他还能剩下半条命吗?
  钟母的鞋子触到裴宜衣服的瞬间,裴宜只觉得脖子一紧,下一秒就已经被人拎着后衣领,扯出了一米远。
  他满头冷汗回头看去,就见钟生施施然松开拎他衣领的手,眸色淡淡,仿佛他只是随手做了个不值一提的小动作。
  钟母也被吓了一跳,急得往前一扑,整个人滚到了地上,没顾上自己哪里疼,紧张地问裴宜:“狗子我伤到你没有?有没有哪里痛?赶紧的!阿生你去请老叔来一趟给你弟弟看看。”
  裴宜急忙安抚她:“娘我没事,哥把我拎开了你没踢到我。”
  钟母不信,爬过来将裴宜摸了又摸,确定裴宜真的没有哪里痛,这才大喘气般呼出了几口气,拍着胸口良久缓不过神来。
  “娘……”裴宜拉了拉她袖子,“你刚才……那一脚可真有力,对吧?”
  钟母被他这么一说,当即就十分不好意思,她真不是故意的……
  她刚刚,脚能动?
  钟母突然发现了这个惊悚的现象,惊得脸都扭曲了,一脸不敢置信看着两个儿子,嘴唇颤抖了半天,愣是没敢向两个儿子问一句确定。
  “娘!”裴宜欣喜地握住钟母的手,用力捏了她一把,“你看,手疼是吧?是真的,你不是做梦!娘你真的可以站起来!”
  钟母盯着他怔愣半晌,转头又去看钟生。
  钟生反应没有裴宜大,他对钟母并无感情,也无法代入原主对亲人天然的亲近,对于钟母的询问,他只是淡淡地道:“听狗子的没错。”
  裴宜气得拿眼刀横他,同时打定主意,他去县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改名!
  鉴于家里的两个病患都需要大量睡觉来恢复身体,钟生这个健全人,包揽了这个家所有的家事。
  裴宜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最后还是被食物的香气勾醒的,起床倚着门往外探头一看,外头天色已经黑了。
  钟生在院子里架了个三脚架烧火,架子上的大锅里咕噜咕噜正冒着热气,火堆旁还放着两个乌漆吗黑的药罐子,正散发着令人反胃的味道。
  “起来了。”钟生头也不回,“我煮了肉粥,药我熬好了,先趁热喝了。”
  裴宜:“……”谁要喝药,他才不喝。
  钟生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又道:“娘已经喝过药吃过饭去找杨婶唠嗑去了,她说你从小不爱喝药,如果她回来你还没喝,那她就要捏鼻子灌了。”
  裴宜:“……”若不是他从小到大没有过失忆这种情节,他都要怀疑钟小狗真的是另一个他自己。
  等裴宜坐到火堆边时,钟生已经给他把药凉好了,温温的热度,正好合适入口。
  裴宜端起碗,毫无防备就吸入了一口那堪比陈年兜裆布蘸牛粪的药味。
  “为什么这么难闻?里面放大便了?”
  钟生撸起袖子站起身:“你自己喝还是我喂?”
  裴宜莫名从他身上看到了上辈子他主治医生的影子,可上辈子药再难吃那也是西药,苦是一时的,中药喝一口余味绕梁三日,这谁受得了。
  钟生见状,作势欲抢碗。
  裴宜:!!!危!
  他再顾不了许多,抓着碗闭眼咕噜咕噜一鼓作气全咽了下去。
  把药全吞了咽下去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他素未蒙面的太奶。
  “呕!”
  钟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捏住了他的嘴。
  裴宜:“嗯嗯嗯嗯嗯嗯!”混蛋麻痹狗贼去你妈的!!!
  确认裴宜喝下去了,钟生松开手,略有些心虚地道:“饿了吧,我给你盛粥。”
  裴宜刚被他暗算了一把,心里正气着,刚喝下的药汁从嘴巴直苦到五脏六腑,哪里还吃的下。
  恰巧一阵风吹进来,大米的软糯与肉的甜香扑面而来……
  裴宜:“……”也不是不可以先吃饱再生气。
  半小时后,一顿饭喝下两碗粥的裴宜一抹嘴,暗暗心想:看在钟生饭做的好吃的份上,他也不是不可以和他和平相处的,而且这个大高个还勤快,跟个田螺姑娘似的,以后家里的活就都归他了。
  半夜,看似熟睡的钟生悄然睁开眼,手指尖一缕电弧突然出现飞速冲出屋顶。
  “轰隆——”
  外头有雷声骤然炸响,村里狗叫声叠起,绝大多数的村民都被吵醒,急忙摸黑起床检查门窗是否关紧,提着心担心待会若是下大雨,家里是否会到处漏水。
  托钟生加在碗里的迷药的福,裴宜睡的比猪崽子还沉。
  一片黑暗的房间里,柔和的白光照亮了裴宜平静的睡颜。
  那白光来自钟生的指尖,细碎的光如一粒粒微小的尘埃,悄无声息地顺着钟生搭在裴宜手腕的手指进入裴宜的身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