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然明看着李照儿的神情不似作假,心中一惊,思忖着对茂南说道:“慢着。”
又心绪一转,对宗自煦道:“把你母亲关在祠堂。”
岳丈要晋升来上京!他按下心中的惊讶,面上无色道:“这件事,还望各位族亲守好口舌,三位先生那里我也会去登门劝说。”
二房老太爷适时提醒一句:“公爷,根本症结在何处,您可别忘了!”
宗然明点头:“我自会把她休弃,丢到庄子上,二叔放心吧!”
这件事在宗然明的再三保证下,就这么结束了。
族亲三三两两的走了,宗然明起身去了祠堂。
李照儿听见他进来的声音,顿了一瞬,头也不抬的继续哭着。
宗然明缓了缓语气:“你父亲真的晋升了,几品,何时来京?”
李照儿没想到他来一场,开口就问这事,心里如三九的寒冰,她冷淡开口:“碧云堂有父亲给的信,公爷……”
她话还没说完,祠堂的门就被关上了,李照儿起身愤怒的打翻了供奉的牌位。
“一家子吃人的东西。”宗然明根本不在乎夫妻情分,今天如果她不说她父亲被擢升,那是不是已经被休了。
西街上,阿等刚刚和金大爷见过面,让他把今天宗家发生的事告诉固安侯府和陈大人家里。
现在正在往陆太医家赶去。
请了陆太医,阿等和陆世源一起先拜见了宗然明。
阿等红着眼眶说:“公爷,回府的时候,在门口遇见了陆太医,陆太医答应来给公子看看。”
宗然明本就不在意阿等请了谁,一听陆太医来了,他立马出门迎着陆太医:“陆太医,怎敢劳您大驾。”
陆世源笑着:“碰巧罢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宗然明摇头苦笑道:“那孩子之前的痴傻没好透,今个吃错了药,中毒了。快,阿等带着陆太医去二郎院中。”
陆世源笑笑不语,阿等带着他快步向悠闲居去。
宗自沉悠悠转醒的时候,阿等忙问道:“公子,怎么样了?”
宗自沉摇摇头,让阿等扶着起身,喝了口水:“没事,就是身体有些发软,李照儿她们怎么样了?”
阿等放下茶盏,回道:“夫人被关在祠堂了,公爷说要休她,然后再把她放到庄子上。”
宗自沉皱着眉:“没有当场休了她?”
阿等摇摇头:“公爷本来已经让茂南拿笔墨了,但是夫人提及了她父亲升官的事,说是要来上京了。”
宗自沉向后重重一躺,陷进衾被里,深深叹了口气:“不可能了,他不会休她了。”
“为什么?”阿等问道。
宗自沉又叹了口气:“还记得我小时候被冤枉的事吗?那时候祖母就和我说过,我这个父亲看重自身利益,看重我们这大房一脉的利益,其余的他是不在乎的。”
“我原本想着,以宗然明的性子报官必不可能,红叶一死,李照儿定会一口认下。为了宗自煦的前程,宗然明必会选择一条路,那就是休了她,只要李照儿被送去庄子上,李照儿怎么死的就没有人在意了。”
“可偏偏李照儿母家被擢升到上京,对于宗然明来说这个岳家就是可以拉拢的,既然能拉拢就不能断了这层关系。”
宗自沉将手臂遮住眼眸,苦笑道:“阿等,我们白忙活一场。”
阿等问道:“那我们将事情扩散出去呢?”
“不行,这样李照儿是没法脱身,可宗家还有那么多的孩子,就按近的讲,五妹妹怕是别想嫁出去了。不能这么做。”
宗自沉解释道,又问起了:“让你传的话传了吗?有没有和金大爷说传的话不要那么直白,只要让两家打消结亲的意愿就行。”
“嗯,都说了。”阿等趴在床前:“公子,那怎么办?”
“让我想想。”宗自沉抬头放空的望向床顶。
突然他起身,说道:“阿等,我们不能在这里待着了,还记得我叫你放好的田契吗?”
阿等点着头,宗自沉又问道:“陆太医是不是回去了?”
阿等向门外望了一眼:“没有,他在熬药,他说那些婢女笨手笨脚的。”
“你和他说,让他和父亲说我只能活个半年左右,不要说能治好我。”宗自沉想了想接着说道:“等陈家派人来说两家事情做罢,我就成了个彻底没用的人了。”
“既然李照儿去不了庄子上,那我们去,半年时间我要把店开起来,然后带你去参军,重博一番天地,再回来。”宗自沉看着阿等,眼冒星光:“李照儿能躲了一次,她还能躲一辈子不成。”
阿等重重点着头:“好。”
陆世源照宗自沉的安排说了,也没有一次性给他治好,毕竟总要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快死的人。
这日,固安侯府和陈府前后来人说两家亲事做罢。
宗然明一气之下,怀疑是有人把消息泄露出去了,将家中族老又叫了过来。
宗自沉得到消息,立刻和阿等一同去了前厅。
前厅的气氛很凝重,宗然明觉得族老们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族老们也觉得宗然明说要将李照儿休弃至今没有作为,实在不把整个家族当回事。
一时有些剑拔弩张。
“父亲,二爷爷,三爷爷好,几位叔叔,安好!”
宗自沉就在这时面色灰败的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