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陆珩拉过他刚放下的右手,眉间深深敛起:
“怎么弄的。”
乔攸“啊”了声,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手指关节处不知什么时候磕到,出现了一条小血口,不痛不痒的,自己也没感觉到。
他缩回手指,还龇着一口小白牙:
“生活中偶尔有磕碰很正常嘛。”
陆珩叹了口气。他也听吴妈说过,虽然乔攸现在已经不是保姆,但总也闲不住,跟以前一点没变,好似这个家没了他就不能正常运转。
给陆景泽打工时,一天不摸鱼浑身难受;现在这幢别墅很可能以后也会成为他的财产,当然得好生爱护着。
乔攸财迷笑.jpg
“还有一个多月就春节了。”陆珩忽然道,“趁现在不忙,去把驾照考出来好不好?”
“夏天学车会晒成小黑人,你也不想那样吧。”
乔攸犹豫。
“这样我白天不在家,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开车出去逛街。”
乔攸沉思许久,问:
“那车库里的车我可以随便开么?”
“当然,或者你有更喜欢的,告诉我,抽时间带你去看看实体。”
“我马上就去驾校报名,车库里的车就算我一天开一辆也能开小半年呢。”
车的主人陆景泽阴恻恻的从一边飘过。
*
就算只是去驾校报名这种小事,陆珩也特意放下公司的工作陪乔攸一起去。
乔攸除了亲自拍了几张照片、做了个视力检查,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坐那等陆珩缴费、联系项目。
有不少人认出了他,悄悄举个手机偷拍。
手机藏在上衣口袋里自以为隐藏得巧妙,下一秒就被一只大手从口袋里抽出手机。
偷拍者吓了一跳,忙伸手想抢,可一抬眼对上一高大男人的森寒视线,只好讪讪缩回手,看着他删掉视频照片,关了机,放回自己口袋,还贴心地为自己按了按口袋。
其余偷拍者见势,立马乖乖关机。
乔攸自己在家背了几天科一考试内容,预约了考试,轻松过关,开启了传闻中最难的科目二学习。
年轻人反应快,记性好,他倒也没觉得有多难,就算有不熟练的项目,陆珩下班后也会抽空带他去豪宅后面的停机坪上练习。
练得不错,教练马上帮他预约了科目二考试。
考前一天,教练带他们去考场做最后的练习。
当天下了很大的雨,视线有些模糊不清。
乔攸坐在驾驶室上,旁边是心不在焉的教练,他小心翼翼开着车,开到前方双向拐弯车道,问教练:
“我应该往左还是往右?”
教练瞥了他一眼,语气不悦:
“昨天不是来看过考场么,我浪费口舌给你讲的那些你是一点不记,你这样学车能考出来证也不敢让你上路,天天心不在这,纯粹就是个马路杀手预备役。”
教练出门前刚跟老婆闺女拧巴完,现在心里正烦着。
乔攸冷不丁被他劈头盖脸一顿羞辱,缓缓打出一个?
“你什么时候带我来看过考场,梦里么?”
他怀疑教练是不是记错了人。
教练重重叹了口气,从口袋摸出俩钢镚扔他手里:
“得得得,我也懒得跟你吵,影响心情。你这种人只配给我买烟,去,给我买条软中华去。”
乔攸望着手里两枚钢镚,手指抖了抖。
先不说什么叫他只配给教练买烟,软中华七百一条。
何况外面瓢泼大雨,最近的商店也有一公里,走过去?
乔攸沉思片刻,把钢镚塞进教练领口,开门下车。
雨声中传来他似笑非笑的语气:
“给两块也太多了,你等着,我去给你零元购。”
“嘿你小子,什么态度!当自己韩国欧巴啊?!装什么逼!”教练破口大骂。
乔攸冒着大雨,徒步回了陆家。
站在门口,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一月份的雨如同一盆冰水给他里外浇透。
他在门口的地毯上使劲搓了搓鞋底,脱下鞋袜,光着脚进了门。
不想留下脚印给保姆们增加工作量,只得踮着脚,像跳小天鹅一样用脚尖滑进了屋子。
生怕陆珩问,他还特意避开人群,从电梯上了二楼。
在电梯口探出脑袋环伺一圈,很好,没看到人。
乔攸拎着鞋袜踮着脚,小心翼翼推开房间门——
四目相对。
屋里,书架前站着陆珩,看到宛如落汤鸡一般的乔攸,眼睛睁大了些。
随即,笔直而凌厉的眉深深蹙起。
乔攸下意识倒退一步,一直踮起的双脚兀自落下去。
等他反应过来,忙蹲下身子用外套擦拭被他弄湿的地板。
陆珩放下书阔步走过来,眉间敛得更深。
他扶起乔攸,喊了吴妈放热水,拉着人进了浴室,帮他脱了外面的毛衣。
吸了水的毛衣重的像块铁坨坨,裹着冰凉的雨水,乔攸这就是穿了块冰在身上。
他望着陆珩低垂的眉眼,漫着一丝凌厉,与紧抿的唇恰如其分。
陆珩的手指落在他的衬衫口子上。
乔攸捂住扣子,小声道:“我自己来。”
浴缸里。
乔攸整个人被热水包裹住,洗去了毛孔中冰冷的寒意,渐渐打开身体,苍白的脸色也有了些许红润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