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买的是雄性守宫。”
“是雌性啦。”乔攸接过睫角守宫,毫不客气翻了个面,指着它尾巴根部的小孔,“你看,是雌……”
很小一个孔,比少女的珍珠耳环还圆。
“是雄性!”
他不可置信, 抓起睫角守宫来回翻看数遍。
狭窄的腹部, 粉白到近乎透明的颜色, 确实是雄性。
刚才怎么就在爬行动物馆被迷惑了双眼呢。
这下好了,本想给小克买个老婆回来, 结果带回来一抢地盘的。
赶紧分开吧。
乔攸将小克放回去, 点点他的小脑袋表示抱歉, 刚打算把小汪这个外来者转移到别的恒温箱——
原本趴在树枝上的小汪忽然抬了抬小手,目光锁定小克, 迈动笨拙的四肢向前爬了一步。
坏了,它不会想反客为主过去把小克打服吧……
乔攸晃了晃手指,晃出了花。
他想把两只守宫分开,可又觉得人为干预蜥蜴争夺地盘的天性实在不妥。
小汪拖着大尾巴缓缓爬向角落的小克,相较于小克,它的体型稍微小了一点点,可能也因如此才会让乔攸一开始误认为它是雌性。
小汪眯起眼睛,薄薄的眼皮覆盖在眼球上转了一圈,随即,它慢慢扬起脑袋,圆滚滚的嘴巴轻轻碰了碰小克。
小克毫无反应。
小汪变本加厉,拖动整个身子爬上了小克身边的树枝,顺着树枝吊住身体,而后慢慢骑在小克身上,前爪探出来温柔地抱住了小克的脖子,下巴也紧紧贴在它脑袋上,嘴巴里发出不明所以的“嘎嘎”声。
“没有打架。”陆珩认真观察着两只睫角守宫,“小汪看起来很喜欢小克,抱住了。”
“是的呢……”乔攸看的出了神。
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热情的小汪好似真的爱死了小克,一会儿抱抱人家的脖子,一会儿拿嘴巴拱它的脑袋,还伸出舌头在小克眼周围舔了一下。
恶心,但萌。
小克同志依然安稳不动如山,始终保持开始的姿势,面对同性的猛烈攻击选择佛系的视而不见。
“动物也会有同性恋么……”乔攸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有,还很多。”陆珩道。
比如兔子,一旦进入发情期,不管对方雌雄都要骑一骑,但雄兔无法受精就是了。
“可小克看起来很直,面对撩拨稳如泰山,这世上从此以后又多了一个爱上直男的伤心受。”乔攸叹了口气。
话音刚落,树叶间忽然发出一声沙沙的摩擦音。
乔攸向前凑了凑,赫然发现小克缓缓抬起大尾巴,穿过枝叶,尾巴尖轻轻勾住了小汪的尾巴,像是试探般颤动了下。
小汪尾巴甩了甩,小克就马上收起尾巴,见小汪没有下一步动作后,它才又拿尾巴尖悄悄勾住了小汪的脚踝。
嘴巴一张,轻轻衔住了小汪的侧颈。
养过蜥蜴的人都知道,这是蜥蜴发出求偶的信号。
乔攸忍不住晃了晃恒温箱:
“现在才十一月,要不要这么性早熟,你老婆才半岁,它还是个小孩子!”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俩都是雄性,没办法繁殖!”
小克被晃得烦了,树叶般的小手紧紧抱住老婆,像个小橡皮鸭子一样嘴里不住发出尖细的“嘎嘎”声。
一旁的陆珩低头抿嘴轻笑一声,起身环顾一圈四周。
逼仄的杂物间只有三四平米大小,最多容纳一柜一床,并且没有窗户,常年不通风,秋天还好,夏季一旦返潮估计床架上都能长出小蘑菇。
“乔攸,在这里住得还习惯么。”陆珩看向乔攸,见他还在试图分开这对大逆不道的同性恋蜥蜴。
乔攸住了手,环伺一圈。
“刚开始不习惯,后来被生活反复强.暴,选择认命躺平,随便艹吧,随便吧。”
听到这抽象的回答,陆珩没忍住笑出了声,他很快敛了笑意:
“楼上还有几个空房间,虽然你选择了躺平认命,但是这两位。”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蜷曲,指节敲了敲了恒温箱:
“需要一个通风环境,对不对?”
乔攸猛然站起身,眼睛睁得大大的:
“陆管家你的意思是,要给我换房间?”
陆珩扬了扬眉尾,嘴角挂着浅浅笑意:
“是给它们,不是你,你不是说,已经认命,我还有必要多此一举么。”
话音落下,他的袖子被人拽住了。
一搭眼,对上乔攸坚定的目光。
“人和动物的本质区别在于,人永远不会向命运低头。”
陆珩抬手握成拳,挡住嘴角快要按奈不住的笑意:
“好,永不向命运屈服的伟大战士,跟我上楼挑房间?”
乔攸东西实在不多,几件衣服加个恒温箱,一趟抱上楼。
二楼空房间很多,陆景泽和阮清各住一间,走廊尽头一间空房,剩下的空房在陆珩卧房旁。
陆珩打开其中一间房,介绍说:
“这是除了景泽房间外最宽敞的一间,光照充足通风好,带独卫,隐私性也强。”
对于一直住杂物间的人来说,这就是天堂。
乔攸研究半天,看起来意兴阑珊,皱着眉摇了摇头:
“这样的房间夏天太阳直射会很热,我不喜欢,而且房间里带独卫,会很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