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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小说里的霸总都是怎么做的。
  送的礼物要么贵到极致满身铜臭,要么廉价到极致满腹真心。
  至于囊中羞涩的女主和小受们,多是以身代礼,先紧着霸总们“吃饱喝足”。
  乔攸顺势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仅代表乔攸滤镜下的视角:
  陆珩才不是什么饮食男女,人家向来更多追求的是精神层面的高度。
  或许,去陆珩的房间瞧瞧能找到线索。
  乔攸端着切好的果盘,敲响陆珩房门,屋里传来低低一声“进”。
  宽大敦实的书桌前,陆珩正专心致志看手中的文件,被镜片半掩了深邃的瞳眸,只剩睫毛根部连接的弧度,微微上翘。
  虽然家里的佣人都说他可怕,可乔攸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他和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奶白色的圆领毛衣,兴许是因为布料过于柔软,更衬托出他温良顺和的气质。
  “陆管家。”乔攸将果盘放在桌上,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余光已经开始在房间中打量。
  陆珩从文件中抬眼,原本淡漠的嘴角因为眼前这人的突然造访而出现了轻微上扬的弧度。
  “辛苦了,我切了果盘过来,吃完再工作吧。”
  陆珩望着新鲜落着水珠的果盘,喉结动了动:
  “谢谢你,我一会儿吃。”
  乔攸目光转了一圈,发现陆珩的房间很简单。
  极富质感的梨花木大书架陈列着古今中外优秀书籍,同色的书桌上也只是朴素摆着电脑键盘和文件架。
  整间房间的色调都是色感偏软的高级灰。
  唯一一点鲜艳色彩就是桌上那盆绿油油的植物。
  这是什么花。
  盆栽引起了乔攸的注意。
  他本想直接问陆珩,却见他已经将视线重新投放在文件中,本着不打扰他工作的想法,乔攸最后看了眼盆栽,在心中将它的样子记下来,道了句“我先去忙”便离开了房间。
  回到自己的逼仄小杂物间,乔攸按照自己的记忆将盆栽中的植物画下来。
  如剑般宽长的叶子,叶尖收紧似刀尖,颜色是比较常见的草绿。
  乔攸的画工也仅限于把线条画直,剩下的全看植物科普君了。
  植物科普君很快给出答案:
  【看着像鸢尾花的叶子,现在有开花么?】
  乔攸说没有。
  【那就对了,鸢尾花在四五月份开花,到了十月份就只剩些叶子了。】
  乔攸这下更加坚信陆珩就是他的天选之人。
  他最喜欢鸢尾花了。
  乔攸还记得小学四年级时,舅舅在外面工作,他独自在家写作业,这时有人敲门。
  透过猫眼看到是一个非常漂亮且气质斐然的女人,而且看起来还很有钱,她说她是来找舅舅的。
  那时候乔攸没什么安全意识,乖乖将女人请进家门。
  女人很奇怪的在舅舅房间里转了一圈,似乎看什么都稀奇,摸摸舅舅的桌子,敲敲舅舅的床头,最后她微笑着对小乔攸说明来意。
  乔攸才知道,这个女人是哪个富豪家的千金小姐,车子坏了送到舅舅的维修厂,对舅舅一见倾心,而后展开了疯狂热烈的追求,而舅舅也从一开始对她礼貌疏远到后来和她共进晚餐,关系逐步升温。
  乔攸是不知道这女人到底看中舅舅这大光头哪一点,但他很清楚,这个美丽女人以后很可能会成为他的舅妈。
  开始,他还为舅舅感到开心,觉得舅舅终于不用再每年过年时面对亲戚催婚仓皇无奈。
  可女人又看向他,笑眯眯问:
  “听说你是宇盛的外甥,是他把你养这么大,可是,以后要是我和你舅舅结婚,你也要和我们住一起么?怎么办,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家里有外人出入。”
  一句“外人”深深刺痛了乔攸幼小的心灵。在这个女人出现前,他从不觉得自己是这个家里的外人,可女人说出了事实。
  女人临走前从包里掏出一只精致小盒子放在舅舅桌上,叮嘱乔攸:
  “告诉你舅舅,这是我为他特别挑选的礼物,我喜欢他,可不喜欢他身上的汽油味。”
  出门前,又对乔攸道:
  “小朋友,你应该还有别的亲戚吧。”
  虽没明说,但乔攸虽小但不傻,也明白了她话中的潜台词。
  那晚的乔攸,因为一句“外人”收拾好书包,给舅舅写了长长一封离别信,哭着离开了家,一个人躲在桥洞下面,一边哭一边捶胸顿足:
  “呜呜呜,我以后就是流浪小孩了,只能和野狗从垃圾桶里抢食物了。”
  一直到后半夜,他从睡梦中被人拎起来,一睁眼对上舅舅怒气冲冲的双眼。
  舅舅气的头皮都成了粉红色,大声呵斥他: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老子差点就报警了!”
  见到盛怒的舅舅,乔攸并没觉得害怕,反而被委屈的情绪疯狂反扑。
  他断断续续哭诉着,说不想打扰舅舅和舅妈的婚后生活,他只是一个外人,舅舅可以不用管他死活吧啦吧啦。
  舅舅愣住:“舅妈?谁。”
  乔攸把那个女人的事原原本本复述一遍,舅舅听后愣了许久,随即哈哈大笑。
  他委身抱住小小的乔攸,就像抱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后来乔攸才知道,舅舅和那女人吃饭只是想说清楚,他现在没有恋爱结婚的想法,以后也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