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点点头:“无意间得知阮清还有个七岁的妹妹。虽然樱樱很独立,但这个年纪尚且离不开大人。”
乔攸这下肯定,他并非受阮清私下拜托,陆景泽那个类人满脑子只有怎么折磨他的小娇妻,哪会在意阮清妹妹的死活。
这纯属陆珩的个人行为。
他看了眼陆珩,分明利落的侧脸轮廓,视线永远笔直望向前方。
陆珩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气息,清和平允,尔雅温文,总是会让乔攸联想到山间孤月,亦或是昏黄旧巷中攀附于古老石房上的藤蔓。
他甚至会注意到很多常人难以关注的小细节,比如今天风大,他在起身和自己说话前会帮樱樱合上书本并用笔盒压住;
吃饭的时候会用公筷帮樱樱夹菜,没有因为对方是个七岁小孩就随意对待。
说起来,乔攸还不知道。
“陆管家,冒昧问下您今年芳龄?不是,贵庚?也不是,几岁了?”啧,怎么问都是词不达意。
陆珩笑笑,大大方方道:
“虚岁三十三。”
“不要说虚岁。”乔攸教育道,“虚岁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意义的存在,除了给大家制造年龄焦虑还有什么实际用途么。”
陆珩的笑容深了些,笑得温良顺和。
他精致的眉舒展开:“你说得对。”
“这样一算,陆管家比我大了整十岁。你上四年级时,我出生了。”
两人闲聊着,顺着羊肠小巷去往停车点。
安静的午后,几个大爷大妈搬个小板凳拎着蒲扇在家门口晒太阳,打着麻将东家长李家短,方圆五百里内谁家媳妇和公公有一腿,谁家男人在外面小三小四,他们都门儿清。
“哎呦。”胖乎乎的大爷搓着麻将,瞥见了路过的二人。
“这年轻人,真是不要脸,大小伙子穿个丝袜就出来了,谁家好人这么教孩子?”
对面大妈们笑得像打鸣的母鸡,咯咯咯的。
陆珩看了乔攸一眼,本想告诉他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却见乔攸笑眯眯地去了。
他在大爷身边蹲下,吓得大爷往墙根使劲挪了挪。
下家的大妈忙护住自己的牌:“去去去!”
“爷爷。”乔攸夹着嗓子,甜腻腻一歪头,“你这么在意我是不是羡慕我有白丝穿?你还别说,丝袜好穿死了,这顺滑度,就跟吃了德芙一样,合身贴肤,完美勾勒出腿部轮廓,解放裤子束缚,尽情散发魅力。”
大爷瞬间红了脸。
对面大妈们看他的眼神变了。
“长张嘴就为了放屁啊?”大爷红着脸,声音陡然抬高八度。
他把牌一推:“晦气,不打了。”
说完,挪动他胖胖的身体进了屋。
留下大妈们开启优美c语言:“这死老头,打不过就开始玩赖!”
屋里,胖大爷对着儿媳妇的衣柜低着头像是在罚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头上的汗被燥意的秋风吹干,又密密麻麻冒出来。
良久,他那小眼睛四处乱瞟着,像是生怕叫人发现,汗津津的大手慢慢拉开了儿媳妇的衣柜,从里面翻出一条肉色丝袜。
牛蛙般粗胖劲道的大腿搭在床上,在脚踝处簇成一团的丝袜在手指的力道下缓缓上移,舒展——
“才、才不是羡慕什么如巧克力般丝滑……”大爷嘟着嘴,脸跟煮熟的螃蟹一样,一点一点将丝袜提到大腿根。
“才不是……”
乔·节奏大师·攸一席话,令他疯狂心动。
薄薄的丝袜被水桶大腿撑到极致,茁壮生长的腿毛被束缚在丝袜中压成了歪歪扭扭的形状,快要呼吸不动了。
“嘭咚!”倏然,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乍响。
门口站着提早下班满脸震惊的儿媳妇,手提包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洒落一地。
“爸、爸爸……”她的视线逐步失去了焦点。
大型家长里短电视剧儿媳公公主题单元,喜提新主角。
……
“他们那样说你,你都不生气么。”车上,陆珩拧下车钥匙,随口问道。
乔攸也不知道在那乐什么,一点看不出不悦:
“不生气啊,陆管家,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会失去自我的。”
陆珩抬了眼,静静望向乔攸。
良久,他发动了车子:“你说得对。”
乔攸还沉浸在自己“大哲学家”的得意洋洋中,又听陆珩继续道:
“本打算月底给你加点奖金,让你去买几身像样男装,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乔攸虎躯一震,立马改口,眼底写满委屈,只差一点情绪就要泪流满面。
他攥紧裙摆,声音嘶哑着:
“如果不是陆少的无理规定,我现在也一定是个能光明正大站在阳光下的快乐少年。”
陆珩转动方向盘,车子拐上大路。
他扬起眉尾,唇角挂着浅浅笑意:“嗯,那就奖金五千。”
乔攸心中一喜,眉毛却耷拉得更厉害了,像极了微信里那个“委屈”的黄豆表情:
“也不会被大爷那样当众羞辱,语言似刀,一句话带来的伤害,要用一生去疗愈……”
陆珩露出四颗贝齿,嘴唇弯出了好看的弧度:
“那就,一万?”
乔攸掩面哭泣,光打雷不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