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攸喉结滑动了下。
如果坦承自己是穿书来的,会不会直接被拉去做人体研究。
退一万步讲,如果在穿书前有人告诉他“我穿书来的”,他很大概率要对方自己打车去精神病院。
幸而他聪明,赶紧扯谎:
“其实是,我有个男朋友……”
陆珩抬起眼,微笑着看向乔攸。
“他在金哲慧工作,欺负我只是个小保姆,背着我偷吃还死鸭子嘴硬,所以我就想去抓个现行,正好听到周启忠和他的马仔大声密谋,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除了去捉奸,乔攸也再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凌晨不睡觉跑去夜总会。
还要强调周少和马仔是“大声密谋”,这样一切才顺理成章。
听他所言,陆珩总觉得这个周启忠不太聪明的样子。
不过——
“你还有男朋友?”
乔攸心里微笑着给了自己一耳光,继续扯:
“昨晚已经分手,微信手机号全删了,自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可不能因为一个虚拟渣男影响他和陆管家的关系。
此时,举着吊瓶累到手抽筋的海玲张了张嘴,声音嘶哑,根本说不出话。
只能在心中无声地呐喊:他胡说!他根本没男友!
陆珩听完他的解释,淡淡笑容很敷衍:
“没关系,你不想解释也行,这是你的私事。”
他合上杂志站起身:“辛苦了,我上楼了。”
乔攸望着他的背影,感叹一句陆管家简直不像活在这个世界的人,竟有这种对八卦毫无兴趣的清新奇葩。
是褒义哦。
*
晚上的餐桌,没见到陆珩,只剩陆景泽一人对着满桌珍馐,拿起刀叉,良久,默默放下。
食之乏味。
他频频朝楼上望去,似乎很担心还在昏迷的阮清。
“哒哒哒!”
小皮鞋的声音由远至近,一小保姆从楼上探个头,惊喜道:
“少爷!阮先生醒了!”
陆景泽猛然起身朝楼上跑去。
乔·想看戏·攸紧随其后。
刚踏上楼梯,忽然听到哪里传来鸭子叫。
他环伺一圈,循着声音找到了趴在房门口的海玲。
她脸色惨白,倔强地朝乔攸伸个手,声音嘶哑不成声:
“乔哥……带我一个……”
啧。
乔攸把人背起来,还得帮忙举着她的吊瓶,上了楼直奔阮清房间。
阮清醒来后因为注射的抗感染药物导致他吐了一地,本就瘦削的身子此时更是一阵风就能刮跑。
他虚弱无力地倚着床头,眼窝深深凹陷。
陆景泽站在窗边,单手插兜故作潇洒,声音也冷冷淡淡:
“阮清,我给你叫医生帮你喂药并不是我心疼你,我只是不想你死在这里,沾了晦气。”
背着海玲蹲在门口的乔攸终于忍无可忍,冲着阮清喊:
“陆少这个人就是半斤的鸭子四两的嘴,你昏迷时他急的饭都吃不下,听说你醒了跑得比猴子还快,现场表演上蹿下跳。”
海玲鸭子叫:“对……我可以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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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泽深吸一口气,凌厉的视线杀过来,阔步而来要关门。
“等一下。”床上传来同款鸭子叫。
阮清幽幽抬眼,苍白的唇一张一翕:
“陆景泽,你先出去吧,我有话想和乔哥说。”
乔攸服了。
能不能,稍微拿他当个人看一眼啊,这不摆明要陆景泽把怒火转移到他身上么。
陆景泽攥紧拳头,不难想象这一拳要是打在乔攸身上会是什么光景。
念在阮清昏迷刚醒,忍了,日后再从长计议。
陆景泽大步走到门口,刎了乔攸好几眼。
海玲:那我?
乔攸关上门,视线划过昏暗环境,落在阮清身上。
宽大的睡衣松松垮垮垂下,领口处露出轮廓分明的骨头,隔着薄薄一层皮肉。
这哪里还有个人模样,如果阮清说要走,乔攸第一个举双手赞成。
阮清扶着床沿慢悠悠下床,没等乔攸反应过来,忽然直直跪在他面前。
“使不得,你是男主,我只是路人甲,会折寿。”乔攸赶紧把人扶起来。
阮清咬了咬下唇,因为脸颊凹陷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里水光点点。
“乔哥,谢谢你又救我一次,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孩子流着面条泪道。
“小事,你要真想报答我,就给陆少吹吹枕边风,给我涨涨工……”
“所以,乔哥。”阮清打断他,“我能不能再求你件事。”
乔攸:?
他是不是不知道“所以”一词前后连接的是因果关系。
“突然想起被子还没晒。”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阮清却仿佛根本没看见他强烈的求生欲,自顾开始伤春悲秋:
“你可能不知道,我有个七岁的妹妹,我爸烂赌鬼一个,从来不管我们,妈妈受不了跑了,我很久没见到妹妹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你能不能帮我去看一眼,给她送点钱和食物。”
乔攸止住了脚步。
起码这一次阮清说得很真诚,且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乔攸小时候因为父母早逝,经常被坏孩子指着鼻子笑他是孤儿,那个时候他很委屈地找舅舅哭诉,问为什么他没有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