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泽点点头,又意识到他看不见,道了句:
“真的。”
乔攸和海玲蹲在门口,双手托腮。
始料未及的,画面突然变得温馨。
乔攸眼中闪着小星星,嘴角浮现浅浅微笑。
这才对嘛,明明也是会说话的,偏要为了那不值钱的自尊心装哑巴。
柜门打开一道小缝,小脸涨红的阮清从里面出来了。
兴许是因为缺氧,他脚下不稳身体一晃,陆景泽立马扶住他,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情。
“我知道了,我以后好好吃饭就是了。”阮清故作强硬,但说出口的话显然已经妥协。
兴许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一向强硬的男人露出的温情一面。
乔攸意满离。
晚上,他正睡着,忽然被一阵脚步声吵醒。
随即,楼上再次传来争吵声:
“陆景泽,你说过你会尊重我的意愿,可你食言了,我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屈身于你,别以为你把门拆了就可以对我随心所欲。”
“阮清,看来我还是太惯着你了,有本事你就在这柜子里躲一辈子。”
没了门板阻隔,声音更加清晰传入乔攸耳中。
乔攸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微笑。
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这对绿豆王八!去亖!
*
翌日。
上午的太阳温暖明媚,与满脸阴云的乔攸形成鲜明对比。
昨晚被那俩人吵了一夜,现在火气大着。
他拎着大扫把在庭院里把一堆落叶扫起来又铺散开,再扫起来。
倏然,大腿后侧传来一阵刺痛,他回头一看,就见白丝勾在藤蔓上,稍一抬腿——
嘶啦——
丝袜上出现一条大缝,勾了丝。
晦气。
他坐在长椅上使劲往上拽丝袜,试图让这缝隙看起来小一些。
正郁闷着,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节奏的脚步声,抬头看过去。
明亮的阳光下,枝叶掩映间出现了一道高挑身影。
墨蓝色的西装勾勒着劲瘦腰身,轮廓顺畅优美,没有一丝皱褶的笔挺西裤包裹着笔直双腿,随着走路的动作,裤管下的深色棉袜若隐若现。
风一吹,来人额间碎发微拂,长睫荫掩着深邃的瞳孔,镀上一层阳光的颜色。
刹那间,乔攸所有的火气在这男人出现的瞬间烟消云散。
他扔了扫把,整理下裙摆,小跑过去假装偶遇:
“陆管家?好巧,有些时候没见了吧。”
陆珩淡淡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是啊,工作辛苦了。”
虽然是极有礼貌的一句问候,但处处透着敷衍。
乔攸穿着他那勾了丝的丝袜跟上去,双手相扣放在小腹处,故作矜持:
“陆管家,你是什么座?我是巨蟹座。”
陆珩不太懂星座这些,也从没关注过自己的生日对应什么星座。
思忖片刻,他道:
“我是,肉做的。”
“好巧,我也是肉做的。”乔攸跟着他上了楼。
见他在房门口停下,微怔片刻,询问:
“我房间的门?”
“我拆掉清洗了,因为我这个人很注重细节,哪怕是门板上的螺丝孔也得清理得干干净净。”乔攸抓住一切机会推销自己。
陆珩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优雅解开衣扣,脱去外套挂好。
坐在桌前打开电脑,一抬眼,却见乔攸依然面带微笑望着他。
“还有事?”他问。
乔攸摇摇头:“就是想知道,陆管家生日是什么时候。”
陆珩双手交叉,精致的眉尾扬了扬,唇角是似有若无的笑:
“我不接受贿赂,以后你的工资照日子发。”
合着他以为乔攸打听他生日是想趁机行贿好在工资上做做手脚。
“你想多了,我暂且对钱财兴趣不大,纯属见色起意。”乔攸笑道。
“见色起意?”
“嗯对,你不觉得,管家配保姆,天长又地久。”
陆珩低头轻笑一声:“你倒是挺坦诚。”
“对了陆管家。”乔攸话锋一转,“上次给你做的午餐,好吃么。”
陆珩没吃,他是有打算吃,但被乔攸一个电话叫回来,那几天天气热,再回去打开餐盒发现食物已经变质,只能送进垃圾桶。
看着乔攸眼底的期盼之色,陆珩手指轻轻摩挲了下手背,轻声道:
“挺好吃的。”
“吃后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没有。”
这下乔攸更加确信,陆珩就是他的天选之人。
他靠着一己厨力把身边所有人都送进了医院,就连最疼他的舅舅看到他要进厨房也得扒着他的腿惨兮兮地喊:
“只要你不下厨房,你让我喊你舅舅都行。”
唯独陆珩,完美避开他这奇怪的de buff,夸赞他做饭好吃,给他热爱的梦想增添信心。
夫复何求。
彼时的乔攸已经迫不及待要下楼去厨房大展拳脚。
“那陆管家你忙,我下去给你炖一盅竹蔗雪梨羹,最近天干物燥,这个滋润补水。”
“好,谢谢你了。”陆珩的声音还是那样淡淡的。
乔攸刚转身,又听到陆珩喊他:“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