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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条腿都不能动,一动就痛。
  程知鱼僵硬着全身,这是什么情况?
  突然,脑海内翻江倒海地一震,一片不属于他的陌生记忆涌入,不管他愿不愿意,冗杂的内容铺天盖地地砸了下来,让人眼前一黑。
  足足过了两分钟,程知鱼才在庞大的记忆网里整理出关键——他,程知鱼,21世纪的新新人类,一觉醒来砸书里了!
  照这份记忆所描述。
  这里是一片以半兽人为主的异世大陆,而他穿成的人类是这片大陆上十分珍惜的物种,受国家供养和保护,地位差不多能和熊猫媲美。
  巧的是,穿成的这位和他同名同性。
  不巧的是,这人是全书所有人和动物里,行为最恶毒的妖艳后爸。
  程知鱼穿来前,原身被国家元首赐婚,嫁给了戍边多年的大元帅萧酌言,据说这位元帅是全大陆最稀有的龙,有多珍贵呢——全大陆只有一只。
  而这位萧元帅戍边繁忙,连结婚也抽不出空,原身就这么干巴巴地被送进了龙穴,连个结婚证也没有,活像个暖床的。
  原身本就不喜这场赐婚,一心一意爱着一名巨鹿半兽人,结婚后对继子崽崽横打竖骂,还常常逃出龙穴跟情人厮混。
  在结婚的第二天,原身就有些耐不住寂寞了。趁佣人不注意,便用床单被罩等物品缠结成绳子,妄图从三楼偷跑,密会情人,结果乐极生悲,从半空掉了下来,摔断了狗腿。
  程知鱼垂眸看着伤腿:“……”
  如果事情只发展到这个程度还没什么。
  偏偏原身是个作死没下限的。
  不仅多次虐待继子龙崽,导致小崽子身体上青红一片,精神躁动,有几次甚至需要躺进医疗箱里急救。萧元帅从这样不正常的频率里嗅到了不同寻常的阴谋,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悄悄从边防回到了家,亲眼看见自己的“妻子”虐打儿子,气得踹掉了原身两根肋骨。
  因为这事,俩人婚姻彻底失败,原身为了报复元帅,从龙穴里偷走了边关布防图,投靠敌国,致使元帅边关战事大败,将士死伤无数。
  原身本以为自己能在敌国活得逍遥滋润,但元帅整兵重来,攻破了敌国十七城,敌国为了平息元帅怒火,把原身捆巴捆巴,又原样丢回来了。
  所做的恶事东窗事发,原身被锁链捆束手脚,丢进了暗牢,被饿疯了的噬肉鼠啃了个干干净净……
  程知鱼彻底惊呆。
  眼前一切太过惊悚,让他这个老二次元都难以接受。
  他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扯开嘴角,干巴巴的自我安慰。
  “没关系,至少穿越了就没有前世那让人羞耻的怪病了,可以做个正常人了。”
  自从患了那怪病以来,他就整天躲在家里不肯见人,现在好了,换了具身体,怪病全消,这分明是中奖才对!
  哈。
  哈哈。
  程知鱼扯着嘴角干笑两声。
  “咯哒”
  房门轻响,一排脚步声推门而入。
  程知鱼昏昏沉沉的转脸,看到了几辆推门而入的小车,小车上摆着精致的餐点,还有面前眼巴巴跟他四目相对的鳄鱼头。
  “……”
  ……
  等会儿?
  什么头?
  他僵硬着脑袋,牙尖咯吱咯吱的相碰着,机械地转过头——
  这一眼好悬没给他吓昏。
  床边密密匝匝围了一圈脑袋,但不是人头,是鳄鱼头、蟒蛇头、狗熊头和兔头……
  “……”
  好家伙,原身记忆里,半兽人有这么吓人吗?
  眼前几颗脑袋都有人类的身体,脖子以上保留了很明显的兽类特征,尤其有三位还是大型肉食类动物,冷冰冰的眼神能吓死人了。
  “程、程先生,您怎么了。”鳄鱼头眼神惊诧地看着他。
  程知鱼:“……”
  没怎么,被你吓到了而已。
  “程先生,您伤口很疼吗?”兔头从腰间拿来一张洁白的手帕,递给他,“您先擦擦,联盟医生马上到了。”
  程知鱼盯着手帕,擦什么?擦哪儿?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脸颊上传来熟悉的痒,像液体从上而下的流过,冰凉湿润一片。
  他不可置信地抬手,摸了摸脸颊,还真摸到了满手泪痕。
  前世程知鱼就得了个爱流泪的破毛病,总被人嘲笑,没想到穿个越,连病也一起穿了。
  “……”
  贼老天,你逗我呢?
  这时,几名兽人身后走来一位银发老者,看到他苏醒,眼里闪过几分如释重负的欣喜,“程先生,您终于醒了。”
  老人一身西方古典的绅士装扮,胸前是层层叠叠的花边白巾,他动作恭谨地为程知鱼倒了一杯水,“您昏睡的时间太长,先喝点水,晚些时候我会请联盟医生来给您做一个全面检查。”
  对方举着一只透明的水晶杯,送到了他嘴边。
  程知鱼一呆,眼中有点茫然不知所措,然后下意识地躲开了。
  “您怎么了,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老人家一脸关切地问询。
  程知鱼有点莫名其妙,他手指轻轻攥住了身下的床单,紧张兮兮地问,“这是哪儿?”
  “这是您的卧室啊,”老人家表情有些古怪:“您忘记了?今天是您和元帅新婚的第四天,准确地来说,这里是您的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