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快速吃完早饭,便准备出发前往水患现场勘察了。
楚慕寒不知道是还没睡醒,还是什么,也没见到人影。
沈钰想着,反正已经与对方撕破了脸,故也懒得同对方打招呼便下楼去了。
今日雨势渐小了一些,蔡知府匆匆赶来,正好撞上沈钰他们准备出发,当即一脸奉承的上前拍马屁道:“定是大人来了,这雨都被吓跑了。”
沈钰闻言看着他,也不说话。
蔡知府:“……”
他说错了什么吗?
偏偏沈钰什么也不说,就这么一直盯着他,盯的他心虚不已,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故气氛越发的尴尬起来。
好在这时,恭亲王下楼来了。
然后气氛更尴尬了。
因为蔡知府脸上的尴尬,成功转移到了楚慕寒的脸上。
楚慕寒见大家都呆愣的盯着他的脸,面色又气又尬又难堪,最后胡乱找了个借口道:“本王昨晚起夜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
沈钰只看了他一眼,便快速的收回了目光,因为怕自己看多了笑出声来。
“噗!”他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实在没忍住。因为楚慕寒的左眼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淤青了一大圈像熊猫眼似的。
大抵是知道自己笑的有些不合时宜,某人强行解释道:“别误会,我不是笑你,只是突然想到了开心的事。”
楚慕寒:“……”
他怀疑沈钰是故意的,但是没有证据。
于是很不甘心的咬牙问道:“如今灾情如此严峻,不知道世子爷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哦!我想起昨晚做的一个梦,梦见雨停了,水退了,天晴了。百姓重建家园,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楚慕寒:“……”
他从前怎么没发现,沈钰这么会耍嘴皮子?
沈钰被他这么一提醒,也懒得再跟他啰嗦了,扭头对身边的人道:“阿禁,我们走吧!”
顾禁颔首,见对方眼神不善的再次盯着哥哥。心想:今晚要不要让云淡再去打瞎他另一只眼睛?
……
一行人沿着被大水淹没的河道农田往上游走,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浑浊的汪洋,甚至已经分不清哪里是河道,哪里是农田。
低洼处就连七八丈高的百年老树都被洪水淹没了枝头。
翻涌的洪水中全是被冲垮的民房,以及牲畜,甚至随处可见飘着的腐败尸体,还有不少的乌鸦正在啄食……
灾情似乎比原著中的更为严重。
沈钰越看眉头蹙的越紧:“为何连打捞尸体的人都没有?”
蔡知府叹了口气道:“水患蔓延的太快,官府根本救不过来,再者天气恶劣,实在没人敢去打捞尸体,所以……”
“所以你便任由形势恶化下去?”沈钰忍不住的怒怼。
蔡知府苦着一张脸道:“下官也是有心无力……”
沈钰闻言再次蹙眉,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最后问道:“河道在什么位置?上游是什么地势?下游又通往哪里?”
蔡知府望了一眼眼前的茫茫大水,面色有些为难道:“河道大概,大概是在,在……眼下全淹没了,下官也不是很清楚。上游是通往三里镇,那边的地势……有一个水库,对!下游,下游通往……通往淮河?”
沈钰听他说完这话,又想打人了。
原以为,这蔡知府昨日是在故意敷衍他,合着他不是装模作样,而是真的一问三不知啊?
“淮河?淮河在南阳,而不是南陵,在北方!!!距离此处没有十万八千,也有一万八千里。蔡知府是还没睡醒,还是连自己身处南北都分不清了?”
他一个学渣纨绔都知道的地理位置,这狗官倒好,连南北都分不清。
蔡知府面色一白,当即解释道:“下,下官太过紧张,一时口误!下,下游应是泯江。”
“此处距离泯江有多远?河道蓄水量如何?”沈钰接着问。
“下官,下官一时记,记不清了……”
“记不清?不知蔡知府上任芜湖知府有多久了?”
蔡知府闻言犹豫了一下,不知沈钰问他这话是何意思?
“蔡知府该不会连自己当了多久的官都不记得了吧?”
“知,知道。下官上任已有十余载。”
沈钰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
“上任十余载,却连自己管辖内的地理位置都不清楚,蔡知府这个父母官当的可真是清闲啊!”
蔡知府正想着该如何解释,便听楚慕寒接着道:“蔡知府一问三不知,这趟来的倒还不如不来。”
“是,是下官失职……”蔡知府面色煞白道。
沈钰又气又怒,最后索性懒得问他了。
顾禁则语气平静问:“附近可有码头船家?”
蔡知府看了一眼旁边的师爷,师爷当即回道:“有的有的!小的知道有一个老船家,家就住在这附近,小的这就去将人请过来。”
沈钰听他的意思,心里应该是有主意了。
“阿禁,你觉得眼下该如何解决?”
顾禁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象,斟酌片刻道:“上游有水库蓄水,下游连接泯江。按理说,洪水不该在中游堵塞成这样,我猜可能是河道哪里堵塞了。若能先疏通河道,使水位下降一些,然后再采取治理的方式退水,应该更容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