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什么事儿,他那小短腿被人挑豁了的事儿。”安池重重吐出一口烟,左顾右盼地看了看有没有人偷拍,警惕地将头转到了街道里侧:“他那腿之前一直贴着纱布,今天拆线我才看见,这群人有点过分了。”
方谷雨讽刺道:“哦,你才知道过分吗?要是不过分,小木至于晕过去吗?”
安池略微想了一下,说道:“我怀疑是柳千儿,她不是头一回针对小苑了。她当时又跟小苑坐在一起,很难不让人怀疑。查一查她手里有什么资源,我想让她三个月接不到工作……等等,半年吧,给她点教训。”
方谷雨几乎没有停顿地应了下来:“哦,好……对了,你上次说要给小木找找别的综艺节目吸粉,节目我差不多敲定了,有个恋综,挺不错的,嘉宾阵容也好,有剧本,就是让观众磕cp,你要是不介意就接下来。”
安池说道:“可以,接下来吧。恋综不会剧烈运动,也比较适合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安池用手指掐了烟,顺手把烟头扔进垃圾桶,抬眼正看到木子苑要推门出来了:“行,我不和你说了,他出来了。”
不等方谷雨回应,他就挂断了。
在外头的时候,木子苑向来很克制,不会对安池动手动脚,他与安池并肩走着,拉上了口罩:“安老师,你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这是要替我打抱不平吗?”
“是啊,你领情吗?”安池看他这副温柔样子,那条伤疤带来的心疼让他说不出狠话了。
木子苑点头:“当然领情。不过安老师对我这样好,我会变得很贪心,会想让你一直对我好。”
初秋季节,阳光明媚而不过烫,刚好透过安池的睫毛,洒在他的瞳仁上,经过一瞬间的折射,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在发光:“我当然会一直对你好。”
木子苑愣了愣,像是被这样的安池彻底套牢。
怎么能怀疑一个眼里有光的人,如果怀疑了,那一定是木子苑的罪过,所以他说:“我信你。”
可安池望向他,知道他没信。
安池没来由地想要辩解自己的真心,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要辩解什么呢?
他哪里来的真心。
***
“你干嘛呢?看电视又不开声音,你是要吓死谁?这都几点了,怎么最近总是晚上起来,你不会是失眠吧?”
安池睡到一半觉得口渴,本想起来喝口水,被客厅攒动的人头吓到,才发现原来是木子苑大半夜的又不睡觉,躲在沙发上一边偷吃冰激凌一边看电影。
他忙做“安子捧心”状,靠在卧室门口克制自己想要打人的冲动。
安池总反对木子苑吃凉的,说是又伤胃又伤嗓子,仿佛这些垃圾食品是演员和歌手的鸩毒,只要闻到味道就足以杀人。
所以这桶冰激凌是木子苑私藏的,埋在一堆速冻饺子底下,好容易逃过安池的法眼。
得知苏泠要回国的消息已经过了一个礼拜,木子苑却始终没有拨打那串电话号码。
他偷偷看了无数遍,已经把号码背了下来,可他不知道如何开口描述自己和安池的关系。
安池看着呆呆的木子苑,手在他视线前晃了晃:“问你话呢,你不会是失眠吧?失眠要看医生的。”
木子苑吞掉冰激凌,突然觉得太甜腻了,冰激凌化掉之后在舌根留下一种很酸涩的味道,实在说不上好吃。
他摇了摇头,答道:“没有失眠,我就是……嘴馋。”
真话,却不是全部的真话。
嘴馋是真的,没有失眠是假的。
木子苑只是无数次在脑海中排练与苏泠再次相见的场景,那场景中不可或缺的主人公是安池。
他们三个面面相觑,安池和苏泠的目光转为怒视,不断指责木子苑是第三者,唯有木子苑心虚得哑口无言。
那场面实在让人过于痛苦,木子苑甚至产生了幻觉,感觉口腔里也散发了苦味。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口苦极了,只能趁安池睡着了爬起来偷吃。
安池“啪”地一声开了灯,木子苑的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了一下,微微眯起;下一秒钟,安池就走到他身边来了。
安池贴着他坐下,嘴里停不住地絮叨:“你说说你,什么倒霉孩子,你要真想吃就说啊,我又不会真的把你这堆冰棍儿扔了,至于么。”
或许是吃得太慌张,这桶巧克力味的冰激凌吃得木子苑两个嘴角黑黑的。
安池只好叹着气从茶几上抽了两张湿纸巾,帮他擦嘴:“诶我天,这脏的,出去可别说是我教出来的。”
安池有一点点洁癖,不太严重,只到见了脏东西会有些不耐烦的程度,这是木子苑观察到的。
不过他也不太确定,因为安池和他do—i从来不愿意戴、_套,他不知道安池对别人是否也是如此。
出于自尊,木子苑没有问过。
“我太嘴馋了……,实在没有忍住。”木子苑被他的大力金刚指戳得直眨眼睛:“你生气了吗?”
安池少见地好脾气:“不生气,吃了这么多冰激凌是不是睡不着了?我陪你呆一会儿吧。”
安池主动提出,木子苑无法拒绝。
他在看一部动漫电影,绝不是安池喜欢的类型,但他竟然能耐着性子坐下来,木子苑甚至有些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