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站立在桌子旁边,他们可以随时为客人更换餐盘里的食物。
客人们陆陆续续地进入场地,他们全都是岛上的名流贵胄。
衣着光鲜的音乐家,站在场地的角落,弹奏小提琴曲。
现在弹奏的小提琴曲是《ed shreen-perfect》。
这首歌,讲述的是情感经历,回忆着过去里,与他或她发生过的一些事情。所有人都知道,这次的宴会,是傅家的掌权人傅竞川,为他的爱人所举办的。在这种特殊的场合,弹奏这种与爱情有关歌曲,是在合适不过了。
陈泊闻是傅竞川的发小,提前来了,他挑了个靠近舞台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屁股还没坐热,赵驰也来了,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是带着边鹤一块来的。陈泊闻这人性子豪爽,又健谈,立刻摆手,让赵驰来他这边。
赵驰也没客气,笑着坐下来,边鹤安静地坐在赵驰的身旁。
陈泊闻还没见过边鹤,他歪着头,挑着眉:“赵驰,你他妈还找未成年人啊?”
赵驰接过侍者送过来的黑皮诺,他没有着急喝,只是晃动着酒杯,笑着道:“那不是糟践人吗,我就算再混账,也不敢找个未成年的。”
“他十八了?”陈泊闻喝了口酒,酒意上头,疑惑着说:“看着也不像。”
“我让他拿身份证给您看。”赵驰仍然是在笑,可笑意却是不达眼底。
“那倒不用。”陈泊闻摆了摆手,转过头,不再盯着边鹤瞧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无趣,便靠近赵驰,问:“怎么你们一个个都找了男人?真有那么好吗。”
陈泊闻被家里管得严,别说是男人了,就连女人都没玩过几个。
赵驰的额头快要碰到陈泊闻了,他抬起酒杯,挡住脸,像是要跟陈泊闻说私密话,“陈少回头去试试,就知道男人有多好了。”他又说:“赶明儿,我给您送个年轻的、貌美的,活儿又好的来伺候您。”
陈泊闻的脸都沉了,“得了,你可别害我。”他一想到家里对他管束严格的父亲、兄长,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哪敢啊。”
赵驰说着,就从西服口袋里翻出了一盒烟,有爆珠的,还是葡萄味的,他从里面捡起一支,要递给陈泊闻。
陈泊闻接了,侧过头,让侍者给他点了烟,“傅二怎么还不出来。”
赵驰的指尖夹着烟,动作懒散,“没准傅少这会儿是在做正事。”
“这时候,他能做什么正事?”陈泊闻刚问出口,就后悔了,他嗤了声,烟雾也跟着从嘴里吐了出来,“你小子好胆量,还敢编排他。”
赵驰打趣着:“我不过是开了个玩笑,您别当真。”
酒局里的场面话,陈泊闻自然是没有当真。
两个人正说着话,周兴已也来了。周兴已可不是单着来的,身边还跟了个男孩,这个男孩五官倒不算出奇,眼睛、鼻子、嘴巴拼起来,跟江律有几分相似,可不管脸再怎么像,都还是缺少了一点味道。
几个人都心知肚明,却也没有把话挑明。周兴已这是看上江律了,可他不敢动傅竞川的人,就找了个替身玩。
声震乐坛的音乐家们,都沦为名利场上的陪衬。
他们按照事先准备的节目单,又换了一种曲目,是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钢琴家在三角钢琴前弹奏,这首曲的构成是回旋曲式,恬静、优美,是肖邦为了献给普列埃勒夫人的作品,也是代表着爱情的曲目。
当这首曲子进行到高潮迭起的部分时,傅竞川终于出现在宴会场地,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那个男人就是江律。
江律的头发,半长不短,造型师给他做了个短碎盖,看起来格外清爽、干净。他的皮肤是小麦色的,脸部轮廓利落,眉颔挺硬,化妆师没在他这张脸上下多少功夫,只给他修了下眉毛,显得整张脸高级、耐看。搭配师给他选了一套秀场款的西服,是羊毛料的,质感柔软、细腻,版型挺括。还给他挑了块符合身份的表,是百达斐丽的,鳄鱼皮,18k玫瑰金,镜面材料是蓝宝石水晶,有种显山不露水的贵气、奢华。
他不习惯被打扮成这样,这让他感觉到很不自在。
他是今晚的“主角”,镭射灯、魔幻灯,全都打在他的身上。
这一刻的他,是全场的焦点。
以往的他,全都是灰扑扑的,像是瘸了腿的麻雀,像是下水道的老鼠,污秽、肮脏,他从来都没有像这样瞩目过。
傅竞川站在他的身旁,好像给了他力量,他不再那么害怕、畏惧了。
来参加这场宴会的客人们,都笑意盈盈地看着傅竞川、看着江律。
所有人都明白,傅竞川办这场宴会的意义。
从前,傅竞川还没有掌权,只敢把情人藏起来,不见外客;现在的他,是傅家的掌权人,在荆棘岛具有一定的话语权,他能将他的情人公诸于众。眼尖的客人,发现了傅竞川情人的手腕上,戴着菩提珠,有驱逐辟邪的作用,最关键的是,这串菩提珠是历代傅家掌权人的身份象征。
傅竞川把菩提珠,送给了他的情人。
他们觉得,这个男人不像傅竞川的情人,更像是傅竞川的爱人。
傅竞川讲了一段简单的开场白,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没有人敢表露出不耐烦。